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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掙脫出來:「霍行薄,你去見了怡島酒店的服務生,那個拿給我香檳的服務生,對不對?」

  霍行薄錯愕了一瞬間, 很快沉聲問她:「誰告訴你的?」

  他臉上是一種詫異, 林似也很詫異自己竟然完全忍不住, 連偽裝都噁心得偽裝不了,那麼直白地質問起他。

  她忽然就有些後悔,她該為林家考慮的,奶奶他們都勸她暫時先忍下去。

  但她望著霍行薄微眯的雙眼,她又十分利落地想,她忍不了啊。

  他做的事,她半分都忍不了。

  如果沒有這幾個月的相處,如果沒有他們那個沒有緣分的寶寶,她也許會覺得無所謂。大不了就是他看上她了,給她下招睡了她。

  但現在她接受不了自己愛上了一個手段可怕的人。

  霍行薄望著她好久,他抬起下頷扯出領帶,睨著她說:「我只想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不該是你對不起我嗎?」林似冷笑,感覺到眼眶有淚水湧出,她冷漠地說,「陳叔叔,我奶奶,我叔叔,還有周麗麗,所有人都在告訴我。」

  霍行薄緊盯著她:「告訴你什麼,我又怎麼對不起你?」

  「是你把那杯酒給了服務生,讓她端給我。」

  霍行薄眯起眼眸,像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沒那麼詫異,仿佛這一刻終究會來臨。

  他喉結滾動,張唇幾次像在組織語言。

  林似以為他會反駁,但他竟然說:「然後呢?他們還說什麼。」

  她說:「你刪掉了監控。」

  他臉色有一瞬間的慘白。

  也是這一瞬間,林似像得到了一種驗證,淚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哭泣起來。

  霍行薄來抱她,她從他臂彎里掙脫。他又再次來抱她,她狠狠甩開他手臂。

  「林似……」

  「在怡島度假酒店,不是你第一次見我,是不是?」

  他僵硬地說:「是。」

  林似苦笑著,她又哭又笑,好像把眼淚流幹了,也哭得沒有了力氣。

  霍行薄問她:「你奶奶還告訴了你什麼?」

  「今年的冬天,你剛回來時在盧音校門外跟蹤過我,是不是?你從多早開始喜歡我的?像他們說的,很早了,對不對?」

  霍行薄說:「很早,四年前,在我第一次看見你彈鋼琴時。」

  她的眼淚大顆掉落,沒有因為這句話感動,相反,她更覺得他的恐怖和壞。

  霍行薄一直在安慰她,他抱著她說別哭,他又偽善地解釋不是他。

  「我是很早就對你一見鍾情,但那杯酒卻不是我給你的。」

  林似並不信這種話,他在第一次的時候就解釋過了,今晚是她親眼看到他圍堵那個服務生。

  「你在酒店裡,你們說了什麼?」

  霍行薄頓住,一時沒有回答,他像在思考和權衡。

  這種無聲的沉默被痛苦拉得很漫長。

  林似失笑,她笑她自己的天真和蠢。

  「我怎麼能幻想從你嘴裡聽到真話呢。霍行薄,我見你的第一次,你那麼紳士和高貴。」

  林似想起了那個晚上,他從觥籌交錯中走向她,高高在上,周身都是高位者的權貴。

  「我第一次抱到你時,你也那麼紳士地把我推開。我們第一次有寶寶,你也笑得那麼開心,好像都是真的一樣。」

  「當然是真的!」

  「可你全部都是騙我的!如果奶奶和叔叔沒有告訴我真相,如果今晚我沒有親眼看到你進梧桐路的酒店!」

  他並沒有想過她親眼目睹了他進酒店,啞然了好久。

  「林似,我沒有騙你。給你酒的人不是我,你讓我……」

  「我們離婚吧。」林似說,「我淨身出戶。」

  霍行薄眯起雙眼,眸底深邃處驚濤駭浪,緊繃的臉也是一種滔天的震怒。

  他沉聲說:「不是我。」

  「我在很早就喜歡上你了,在楊老先生的壽宴上,或者是顧老先生。我記不得那麼清楚,但我記得那天的你。你坐在宴會廳的鋼琴前彈奏那首巴赫,那天你穿著淡綠色的裙子,笑得很美。」

  他說:「你問我最喜歡哪首鋼琴曲,就是那首巴赫,就是你彈的那首。我們相處了這麼久,我沒惹過你,也都依著你,酒店的事不是我,但你讓我想一想怎麼跟你說。」

  他比她高了很多,來為她擦眼淚時彎下了腰,他說:「我們不應該這樣的,就因為一個誤會跟我離婚?林似,我看過你為我擔心,為我笑為我們的寶寶流眼淚,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說得出離婚這種話?把我的一切付出當成空氣?我不明白!」

  這是一個深情的霍行薄,但林似望著這張痛苦英俊的臉,總感覺心底的信任再難被他撐起。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望著他淡漠地說:「本來就不愛,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霍行薄眼裡只有錯愕和失望,更是痛苦。

  「我從沒說過我喜歡你,也沒說過我愛你。懷寶寶是個意外,嫁給你也算是個『意外』。愛情和我彈鋼琴好像區別不大,聲部與變奏太多,不會完美順利地走到曲終。我彈錯這個聲部又有什麼關係,我有下一曲式。所以我放下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我的主樂章?不是的啊。」

  她說:「我們都這樣了,也不會完美地曲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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