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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上有貓眼,小言站起身,屏著呼息不敢輕舉妄動,怕外面的人發現他在家,怕他抵不過殷靖南的溫柔開了門。

  "請問有人在嗎?」

  —道經過歲月沉澱的從容且穩重的男中音從門外傳來,光是聽聲音就覺得溫文和善。

  不是殷靖南。

  小言鬆了口氣,猶豫片刻後過去開了門。

  男人著黑色大衣,戴一副銀邊眼睛,眼角有淡淡的細紋,大約40多歲,長相就像他的聲音一樣令人感到和善,優雅。

  男人身後站著一個比他高岀許多的年輕男性,五官挺拔立體,膚色白皙,瞳孔是淡藍色的,一個俊美的外國人。

  小言確定自己不認識他們,疑惑地抬手比劃道。

  「啊……」

  請問你們找誰啊?

  男人眼圈瞬間就紅了,緊緊盯著小言。

  「帆帆。」

  對方的反應出乎小言的意料,他忽然發現,男人眉眼之間似乎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準確地說,是他和這個男人相似。

  —個荒誕的念頭在腦海中出現。

  小言艱難地抬起手,比劃道。

  「啊……」

  請問你認識我嗎?

  男人點頭,含淚笑道。

  「我叫方琰。」

  「你是我生下來的。」

  來之前方琰已經將兒子來到中國後所發生的一切查了個清楚,包括他曾經在外流浪,且被人所救後懷過一個孩子,最終又失去那個孩子的過程。

  所以,這麼講,他應該能夠理解的。

  小言在外面流浪的時候,忍受寒冷和飢餓的時候,想過自己會有家人,他像條流浪狗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商店外的屋檐下躲雨,幻想天亮之際他的家人就會來找他,帶他離開這樣困苦的境地,但隨著一次次的失望過後,他已經不懷有任何希望了。

  現在突然有人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他是有家人的,他不是孤兒,小言除了覺得自己在做夢以外,還感到滿心的酸楚和委屈。

  但他相信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的家人是有苦衷的。

  小言雙眼通紅,比劃道。

  「啊……」

  為什麼我們會分開。

  「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方琰語氣沙啞而悲傷。

  「對不起,帆帆,我來晚了。」

  小言流著淚搖頭,拉起方琰的手請他進來坐下,隨後去倒了兩杯水,遞給方琰和他身邊的男子。

  方琰來之前就深知孩子流落在外時的艱難和困苦,到底被逼到怎樣的絕境,才會選擇從幾十米高的樓頂一躍而下。

  他都做好心理準備了,但看到孩子住在這樣逼仄簡陋的屋子裡,再想到他流浪的經歷,只覺得心痛難忍。

  站在一旁的Abel見狀安慰地拍了拍方琰的肩膀,低聲道,「老師。」

  方琰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朝小言笑道。

  「帆帆,到爸爸身邊來。」

  小言走過去,安靜地在方琰身邊坐下,方琰盯著他白淨清瘦的臉蛋看了一會兒,緩緩伸手觸上去,淚從臉上滾落,笑道。

  「你長大了。」

  「比兩年前長高了些。」

  「爸爸很想你。」

  從見到方琰的那刻開始,小言就沒有理由懷疑對方的身份,血緣上的羈絆,還有方琰眼裡的真情流露,這些都是演不出來的。

  他有爸爸了。

  小言呼吸發顫,紅著眼比劃道。

  【我也很想你。】

  肚子餓的時候想,埃凍的時候想,在外面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也想。

  方琰情緒難以平復,伸手將小言緊緊擁住。

  「你受委屈了。」

  為國家奉獻的人就是如此,不管是軍人還是研究員,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在接下來聽完方琰的講述之後,小言終於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第221章 番外35從前

  「當年你父親也是那樣,突然被上面派去執行任務,一走就是六七年,再也沒回來。」

  方琰啞聲道。

  白衡野,也就是白帆的父親,當年是在美國DRR研究所和方琰認識的,一個是守衛研究所的軍人,一個是科研人員,兩人在長久的相處之下毫無結締地相愛了。

  那年白衡野突然接到秘密任務,離開了美國,從此了無音訊。

  2年前,白帆離開美國的時候,情況和白衡野很像,行蹤必須對包括家人的所有人保密,不同的是白衡野執行的是軍事任務,而白帆則是從事醫學科研。

  將心臟病患病者的心臟,或尿毒症患者的腎臟從體內摘下,通過細胞重生,讓原本患病的器官重新進入正常運轉工作。

  這項實驗並不成熟,目前只在動物身上試驗過,且成功率到現在只有百分之20。

  方琰作為白帆的爸爸且老師,原是最有資格被派去執行有關此項研究的相關任務的,可上面卻點名要白帆,並且調走了DRR研究組的其他幾名成員。

  在白帆離開的半年後,美國駐非洲南部研究所突然遭遇了恐怖襲擊,基地和研究所駐地人員損傷慘重,死的死,傷的傷,那時方琰才知道原來白帆去了那裡。

  可在恐怖襲擊之後,白帆就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方琰始終相信他還活著,就像堅信自己的丈夫也還活著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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