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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越不關心贗品的結局,他只在意一件事:「蘊之,你是不是知曉真正的神女是誰了?」
沈蘊之身子一僵,竟然有種無顏面對顧城越的羞愧。
顧城越與他是幾百年的師兄弟,如何不清楚他?一看他如此做派,立即就知道了:「所以,是誰?」
問完,他覺得這樣還不夠,又道:「是小九嗎?」
沈蘊之不回答,他無法回答。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場面又恢復了死寂。不僅僅是沈蘊之,所有曾經幫華裳裳給單九落井下石過的人,臉色都默默地白了:「應,應該不是吧?」
其中一個曾經為取悅華裳裳,曾在密境給單九下過黑手的女修乾乾地笑:「單九若是,怎麼可能?」
「前輩,前輩能算嗎?」下黑手的不止一個,知道華裳裳跟單九不對付。這些年來,確實有不少人做過自以為是在維護天命神女的事。有一個眼犯桃花的男修站出來,抓著玄機道人急忙問道,「竊命者推算出來,竊誰的命也應該能推算得出才是,畢竟命格相近才能……」
「前輩,」沈蘊之不說話,顧城越心中已經有定論了。但為保準確,還是請玄機道人推演,「勞煩前輩再深處推演。」
玄機道人既然站出來,自然是要將事情解決。
眾目睽睽之下,他重新起卦。
還是三枚銅錢,大道至簡,推演也是。
三枚銅錢落地,卦象一出,人群之中就已經響起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玄機道人在道童的攙扶下,慢慢地伸手去摸。卦象告訴他的遠比眾人看到的更多。
玄機道人的眼角流出鮮紅的血,他仿佛沒有知覺道:「神女降生於五百年前,東洲正南。出生之際天降福澤大雨引得四方邪祟聞風而至,命里遭逢大難,幾乎命懸一線。」
女神降世的情形以及地點測算與沈蘊之當初的測算一致,只是降世時辰不同。玄機道人一點出來,顧城越的臉色瞬間大變。但那副神情,分明是驚恐之中又一副果然如此的瞭然。
五百年前降生,自然不可能是華裳裳。
「小九當初被師尊抱回宗門,全身經脈盡斷,骨骼盡碎。」顧城越喉嚨里哽了哽,忽然道,「師父曾一度以為她活不下來,但小九病歪歪的還是活下來了。」
沈家人已經不敢看家主的臉色,一個個面白如紙,冷汗汩汩地冒出來。
比起其他人,沈家才是真正將單九的體面當抹布踩。他們甚至不敢回憶,回憶以往自己對這個差點成為他們沈家主母的人做過什麼事情。
「家,家主,」沈臨安早有所覺,但還是覺得接受不了,「這不是真的吧?單,瑤光劍尊若當真是,咱們沈家豈不是錯把魚目當明珠……」
然而這話他還未說完,自己都說不下去。
華裳裳是贗品的事情已成定局,不是他們不願承認就不是的。至於單九,若當真這位才是天命神女,沈家豈不是註定夭亡的結局?
他們沈家為天下殫精竭慮,獲得昌盛的氣運。天道就這麼快容不下了?
「神女的姻緣線已偏,」玄機道人忽然冒了一句,打破了現場凝滯,「貪狼星強行干預,魔神現世。」
魔神現世是什麼意思??
眾人這時候都蒙了,天命女神不是最後一尊神位嗎?怎麼又來了個魔神?
玄機道人哪裡知道,他年歲大了,已經不知多少年不問世事。此時他也只不過是按照卦象上來說。頓了頓,他蒼老的嗓音緩緩道:「聽聞三百年前,曾有一人開闢魔界自成一界之主。」
沈家人頭皮差點炸開,這件事跟沈家脫不開關係。
眼看著眾人目光看過來,沈家人立即解釋:「周輯那人乃天生異端,吸食東洲一地三千年氣運誕生,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若放任他成長,定然會生靈塗炭。東南那一片所有的生靈都會成為他的養分,必除不可。」
「確實如此沒錯,」玄機道人摸著鬍鬚許久,贊同道,「但貪狼星纏上神女,怕是要有大變數。」
沈蘊之一個激靈站起來,厲聲道:「前輩這是何意?」
「貪狼星與神女命運相連,是福是禍,老朽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沈蘊之嘴角又滲出了血色,他手中的劍嗡了一聲,清雋如松下明月的臉色漸漸猙獰:「所謂命運相連,是本君想的那般嗎?」
玄機道人眨了眨渾濁的眼睛,依舊沒有給出準確回答:「老朽不知閣下所言何意。」
人群中,沈錦繡默默往裡面藏了藏。
沈蘊之呵地一聲冷笑,一言不發,驟然飛身離開。
他的錯,以死謝罪都可,就是這點不能忍受。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嗚,來了來了
第六十二章
單九的神女之名一經確定, 消息便不脛而走。
消息傳遍靈界之時,單九剛領著白晨回到天衍宗。顧城越不在宗門,她將搜羅的冰魄草交到清輝堂便回落花院閉關。嶺南不死僵一案, 肩頭壓著沉甸甸的功德尚未消化。原本她的打算是待到心境平和在尋進階之事。但誰知道周輯這個變數惹事, 只能將進階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