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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單九隨手撿了幾樣東西塞進乾坤袋,打算等慶賀大典結束之後立即跑路。
剛好她東西不多,大多是剛宗門之時師兄師姐們派人送來的。兼之此次單九進階,宗門也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單九往日不太看重這些身外之物,但如今不同了。多了個吞金獸,她也是拖家帶口的人,自然不能再活得那般粗糙。
迅速收拾好了行囊,單九準備去外門瞧瞧。不知何時也在慢吞吞收拾家當的小孩兒,倒是自覺。
外門早已熱鬧地翻了天。從上至下,都是一幅喜氣洋洋的面貌。除了剛被罰了兩百杖,硬生生被人抬出外門的華裳裳。
鞭傷剛好,又添新傷。身上的劇痛都沒有打消她滿腦子的不解,明明系統已經將光環還給她,為何對顧城越卻不起效果?難道顧城越比他師父還要鐵石心腸?憑什麼師父都能軟化的態度,顧城越不行!
別說華裳裳想不通,耗盡能量將華裳裳送去藏書閣的系統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再是不可思議,發布的任務卻還是得完成。華裳裳雖然沒做成功,但好歹阻止了《九州百聞志》的內容曝露。
[找個機會,毀掉《九州百聞志》。]
華裳裳咬牙切齒地應了。她艱難地趴在床榻之上,終於分出心神關注外界的熱鬧:「發生了何事?為何覺得這些人都喜氣洋洋的?」
[單九進階化神後期了。]
「哦,原來是她進階……等等,化神後期?!」激動之下華裳裳屁股上的傷又扯出血,痛得她連瞬間慘白。她皺緊了眉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進階化神後期了?她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說到這個,系統就無法克制怒火。
[你說為何?三千萬的功德落在肩上,善道之上心無雜念,資質出眾還頗為勤勉。若是當初能攔下這三千萬的功德,進階的就是你。你說到底為何?]
華裳裳不說話了。低著腦袋,心中委屈得要命。功德之事就是她的一次死局,她都已經被迫搬出沈家主宅,被師父攆到天衍宗外門來受苦受難了,還要讓她怎樣?那三千萬的功德是她想拿就能拿的嗎?她一個尚未築基的弱女子,能跟大乘期的劍修比嗎?
心中委屈,她嘴上卻不敢說。若是說出口,系統定然又要怪她懶惰。
其實不必她說出口,系統也早已看穿她心中所想。綁定了這樣懶饞奸猾的宿主是它的不幸。若是不想報廢被主神回收,它只能跟著蠢貨耗到底。
華裳裳心裡酸得冒水,最後收到消息的沈蘊之也是五味雜陳。
他與單九之間本是一種仰望追趕的關係。他是站在高位被單九仰望的人,而單九是五百年來一直窮追不捨的人。如今她已經步入化神,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平等的位置。沈蘊之心中一面為單九高興,一面又恐懼兩人之間漸行漸遠。至此之後沒有了被她仰望的姿態,單九的眼裡或許更沒有他了吧……
嘴裡苦澀的味道蔓延到心中,沈蘊之呵呵笑了兩聲,心中第一次湧起一種刻入骨髓的懊悔。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撕咬他的心臟,難受得無法坦然承受。
單九素來不在意這些事,從落花院出來便往第三峰而去,去看看五師兄的劍鑄得如何。
事實上,她的本命劍落在沈家,心神的牽引沒有斬斷。倒不是不能斬斷,而是既然為本命劍,修士斬斷與本命劍之間的牽引是要付出半條命的代價。單九跟沈蘊之解除婚契,卻沒必要鬧到給他半條命也要斷絕關係的地步。並非單九怕死,而是覺得沒必要。
索性她的功法特殊,本命劍不止能契約一把,叫五師兄再打造一把給她也能用。
福澤的雨露早已轉小,淅瀝瀝軟綿綿地降在天衍宗這片土地。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倒霉,單九才剛下山,就撞上了一行人匆匆忙忙來天衍宗求助。
來人似乎是南疆之人,不去求助御獸宗,反倒不遠千里背北上求到天衍宗。
單九原本是沒打算管的,但她這雙眼睛實在是煩人。一眼看到人群中那柔弱哭泣的婦人周身籠罩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她眉頭緊緊蹙起來,猶豫了再三,還是跟著去了主峰。
才將將踏入天柱峰大殿,就聽到其中一男子驟然跪下,聲淚俱下地懇求道:「聽聞天衍宗劍修能斬盡天下邪祟,我百里家,願拿出一半的家產,請天衍宗的大能出手救命。還請顧掌門能儘快安排,救我南巫一方百姓於水火。」
顧城越忙上前將人扶起來,嘴上卻沒有一口應下來。
說起這南巫百里一族,雖然及不上四大家族家大勢大,卻也是雄霸一方的大家族。千年前便占據了西南嶺南一代,手握一種特殊的巫蠱之術。能下蠱使毒,甚至還獨創一種煉魂之法,厲害非常。雖說這麼多年縮在嶺南以西常年不出,只專注於家族自身巫蠱術的修煉,不與外界打交道。卻依舊以過於強悍的實力震懾四周,令所有人不敢小覷。這樣的家族不遠萬里求到了天衍宗,事情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百里家主且起來說話,到底怎麼一回事,還請你詳細說明。」顧城越抬眸,正好看到單九出現在門前,立馬起身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