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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說你為什麼討嫌?」吳桐瞥向那利齒,也不算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是隨手給人破爛。
「哎呀,不就拿你點小東西嘛忒地小氣!」
單九又抓起一塊鮫紗,在手裡頭掂了掂,覺得這玩意兒鍛造一個無限供奶的奶嘴兒夠了。一次性裝它個萬把斤牛乳掛小徒弟脖子上,今後那小子再丟,也不用擔心他餓死了。單九湊得很近,臉都擠到吳桐的臉邊上,「哎,給我吧給我吧,反正你這東西很多,也不差這一根牙齒……」
吳桐:「你要打什麼?」
單九就知道他會答應,齜牙一笑。
指著身邊吳桐的大弟子張翼,讓他給拿來了紙筆。單九沾了點墨,順手就畫了個奶瓶形狀的東西,一邊畫一邊還給他解釋道:「師兄,你也知道我剛在下界撿了個三歲大的奶娃。這小子身子骨極其脆弱,只能吃點奶水。你看給做個這樣的,裝它個一萬斤牛乳進去,怎麼樣?」
東西倒是不難,比乾坤袋還簡單。就是造型有點丑,跟將母親的胸脯似的,有辱斯文。吳桐的審美有點接受不了:「為什麼非得是這樣?」
「你不覺得這樣看起來更有食慾麼?」
吳桐:「……」
看在師兄妹五百多年的份上,他忍住將人趕出去的衝動,「行。」
他一邊說話,一邊就動手極快地鍛造。吳桐不愧是出竅期的煉器修士,這種小玩意兒,眨眼的功夫就煉出來。單九見狀一喜,一巴掌打在伸到自己眼前來的大手的手心,她得寸進尺地笑道:「正好我那把本命劍丟了,你再給我打一把唄?」
「靈石呢?」吳桐不為所動,倔強地伸出自己的手。
單九企圖拿成品,東西嗖地一下消失了:「……咱倆是什麼關係!你好意思問我要靈石?」
單九震驚了。
「親兄弟明算帳,別告訴我你身上一塊靈石都沒有?你跑出去幾個月,凡間世也走了一趟,啥玩意兒都沒給老子帶回來?」吳桐覺得人窮也得有個限度,這死丫頭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每回出去都是兩袖清風地回來。天底下天材地寶那麼多,貧窮到單九這種地步就很離譜。
……還真沒有。
「我撿回來一個小孩兒。」單九不服氣,她也不是那麼不會過日子的人。
「小孩兒能有何用?」
單九:「……能吃奶?脾氣壞,陰陽怪氣會罵人?」
「滾滾滾!」吳桐氣死,就知道這沒出息的丫頭幹不了正事。龍潭虎穴都闖過了不知多少遍,他娘的連一片龍鱗都沒撿回來。光撿那些沒用的!
單九被他直往外推,踉踉蹌蹌的:「那我的裝奶神器!」
「滾!」
門啪地一聲合上,一個修真版的奶瓶砸她腦門上。
單九抓起東西塞懷裡就爬起來,她拍拍屁股往那合上的門裡吼了一嗓子:「我的劍師兄你記得煉快點啊!手上沒劍真不習慣,我如今打架都縮手縮腳了呢。另外,門關上會不會不透氣?你們不熱嗎?雖然你們早就習慣了,但那屋裡可是有十五個爐子同時在燒哎……」
門裡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滾——」
解除婚契,拿到奶瓶,單九才慢慢悠悠地回自己的落花院。
事情並非全部順心,總歸是有一點麻煩的。比如單九回到院子之時,就看到師兄師姐和離開思過崖的沈蘊之領著一眾沈家人在院子裡等著她。沈蘊之身上還是那身白袍,沒有梳洗過,姿態難掩憔悴。掌門師兄以及諸多師兄師姐在傾耳聽說沈蘊之搶奪單九功德之後,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勸說。
方才粗粗看,還沒發現跟在沈蘊之身後的這些沈家人,似乎是沈家的長老和各大分堂的堂主。基本都是沈家的主事之人,非特殊情況,不會召集。
彎月蹲在角落裡不敢說話,只是不停地給單九擠眉弄眼。
小奶娃娃抱著一隻雞蹲在門邊。看到單九回來,他掐著雞脖子拖著大公雞蹬蹬地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
單九低頭看了眼被他掐得翻白眼的雞,牽著他另一隻手,大搖大擺地走到眾人對面。
「小九,」駱玉敏初聽聞功德之事是震驚的,但沈蘊之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多多少少有些猶豫。說到底,她還是希望單九得到幸福。畢竟付出那麼多年,如今成功就在眼前,突然放棄未免不理智。就算對沈蘊之諸多怨恨,但沈家主母這個身份可是個好東西,「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她站起身,疾步走到單九跟前來握住她的手。
「去第三峰,叫五師兄為我重新鍛一把本命劍。」單九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對於這狀似滿堂會審的凝重氣氛視而不見。
「為何要鍛造本命劍?」沈蘊之臉色不好看,「我早就為你鍛造過一把。」
「不要了。」單九打斷道,「換新的。」
沈蘊之臉色蒼白。
掌門顧城越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到底沒說話。
「你們都來我院子是有何事?」他們不說話,單九不想磨蹭,單刀直入地開口問。
師兄弟面面相覷,沈家人根本不敢開口,李雲台受不了這麼磨磨唧唧,搶先開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他們總是不死心,想問你最後一遍,這婚事還有沒有轉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