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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九差點一巴掌巴到他腦袋瓜上:「徒弟,徒弟!這是我即將收入門下的徒弟!」
魔主大人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兩個人,深刻地理解了什麼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他便宜師父這種人的身邊是不可能有正經人的。
默默嘆了一口氣,他手腳並用地爬到單九旁邊的椅子上,小身板往扶手上一倚。一隻手伸出來,戳了戳圍著單九打轉的青年胳膊。
彎月拗過臉,對上一張極其漂亮的小臉蛋兒。小孩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渴了。」
他特別理直氣壯地使喚人:「要水喝,你去燒。」
有其師必有其徒。
彎月嘖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去後廚。
等他弄好了吃食,餵飽了魔主大人。單九也收到掌門師兄的傳信,讓她立即前去主峰。雖然他沒說是什麼事,但單九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所為何事。
抬眸看了一眼門外,門外日落西斜,天色已晚。
「將堆雜物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給子御。」單九嘆了口氣起身,「我去主峰一趟。」
主峰就在旁邊,單九過去也不過眨眨眼的功夫。
她到時,宗門幾個師兄弟師姐妹都在。人剛一進門,所有人目光都瞧過來,神色不明。這次沈蘊之大婚之日拋下單九去尋徒弟之事,已經觸犯到天衍宗的名聲。雖說宗門與沈家關係複雜,利益相關,但大多數師兄弟師姐妹對此次事情十分不滿。
單九人不在宗門,他們還不好越過當事人去說法。如今人回來,他們自然是要去沈家討個公道的。
駱玉敏拍拍自個兒身邊,要單九過去坐。
單九一聲不吭坐過去,幾個師姐就將她包圍了。單九的師父乃上一任天衍宗掌門釖華真君。座下親傳弟子不多,只三位,但同師承師兄弟手下卻弟子眾多。這麼多年一同受教,其實與同師父也差不多。兼之單九年歲最小,自然是諸多師兄師姐照看。
雖然比不上華裳裳團寵文女主,但單九也算是在多方照看之下長大的。
「掌門師兄怎麼說?」幾個師姐極其氣憤,尤其駱玉敏,上回打了沈蘊之出氣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沈蘊之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小九的臉,總得還給他沈家一點顏色瞧瞧才是!否則外頭都要以為我們天衍宗是被人打到臉上還不敢還手的軟腳蝦了!」
「就是,」二師姐李雲台克制不住煞氣,上回大婚她剛好有事外出不在宗門,否則她定然一把青雲劍追到沈家去砍死華裳裳那個小賤蹄子,「沈家就算再勢大,我天衍宗也不是吃素的。」
掌門嘆了口氣,擺擺手:「此事,蘊之已經給過我交代,就此作罷。」
「確實是給交代了,」提到這事,六師姐沈錦繡半點沒有身為沈家人的自覺,不陰不陽地嗤笑道,「也不曉得此次主君那寶貝徒兒到底犯了何等大錯,親自去凡間世將人找回來以後當眾大動干戈。說是要整頓門風,主院不讓住了,人給趕到咱們外門去。我聽琳琅說,這兩日就要搬來宗門。」
「趕來外門?」駱玉敏倒是頭一次聽說,「他捨得?」
「誰知道他呢!」沈錦繡冷笑,「到底犯了什麼事也沒對外說,沈臨安那幾個人口風緊著呢。」
這話一說完,一陣嗡嗡聲,議論紛紛。沈蘊之向來疼寵徒弟,幾個師兄倒是沒想到沈家還出這事兒。面面相覷,他們想到什麼,臉色暗下去。
掌門瞥了眼一言不發的單九,心里不由生出濃濃的愧疚。這些年,單九被名聲所累,一個天之驕子硬生生被沈蘊之那個徒弟弄得跟跳樑小丑似的,被天下人恥笑。宗門的人不惱怒麼?自然是惱怒非常。可一想到華裳裳的身份,對於她拉踩的小動作,他們也只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不知到底發生何事,才叫蘊之下了這麼大的狠心,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心緒不寧。
「小九。」掌門站起身,走到單九的跟前。
找單九過來,無非還是為了她跟沈蘊之的婚事。雖說成婚是兩個人的事,但兩人身份不一般,所代表的意思自然也不同。一個是沈家的家主,化神期的大能;一個是天衍宗的牌面劍修,五百歲的天才。兩人的婚事不僅僅代表兩個人,還有兩人背後的沈家和天衍宗。
若不然,憑著單九屢次因華裳裳聲名受損,天衍宗早就出面阻止這場鬧劇。
婚事拖了幾百年,笑話也鬧了不知多少,婚總歸還是得成的,「你與蘊之的婚事擇期再議。上回婚事暫停,蘊之也知錯了。幾個月前沈家也親自來宗門為主君不當之舉致歉,蘊之親自擬定了幾個日子,就等你回來敲定。你們蹉跎了這麼久,總不能為一時意氣繼續耽擱……」
說到此,掌門心中也有些酸澀:「……師兄知你心寒,但這裡頭的事不好說。」
「你且相信蘊之,他或許疼愛徒弟,但所作所為絕非私情而是為天下大義。」掌門語重心長道,「屆時他將為大婚之日不當之舉當眾道歉,你也莫要太為難他。」
幾個師姐聞言臉色雖不好看,卻也沒有反對。畢竟他們雖然惱恨沈蘊之有失偏頗,但心里早就將他與單九看作一對。兩人相伴五百多年,經歷過風雨無數。諸位師兄師姐從未將華裳裳出現的幾十年看在眼裡,徒弟終究只是徒弟罷了。就連駱玉敏,也是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