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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只開了半天的便利店關門休業,小老闆林置任性地捨棄了後半天的生意,片刻不願耽擱地跑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去找「小老闆娘」。

  接到林置打來的電話時,陸留正在看一則刑事案件的個例,林置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家住幾棟幾樓啊?」

  陸留「嗯」了一聲:「什麼?」

  「我在XX小區門口,」林置道,「告訴我你家的門牌號,我想你了。」

  陸留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大步往外走:「等我。」

  「等啥啊,冷死了,」林置才不想要冷颼颼的浪漫,「你直接告訴我在哪棟我自己過去。」

  陸留無奈地報了位置,腳下不停。

  林置打聽了方向,後知後覺地問道:「你爸媽在家沒?」

  「他們晚點才回來。」

  高中生放寒假比較晚,林置一行人回來都快倆星期了馮舒雲職教的學校才放假,陸學義接她去了。

  電話一直通著,陸留說話的聲音有點抖,帶著輕喘。林置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向他跑來的陸留,細碎的劉海被吹得飛向兩邊,露出光潔的額頭,一絲不苟的形象不復存在。

  「你著什麼急啊?」林置笑起來,看清陸留身上單薄的家居服又板起臉,「出門不穿外套!」

  「看見你我就自動發熱了。」

  「……神經病。」林置忍著笑意,「燒死你。」

  陸留家裡乾淨通亮,牆上掛著字畫,是文藝,陽台上養著綠植,是生活。

  陸留陪林置欣賞了一會兒或綠或枯敗的植物,覺得無趣,提議道:「去我房間?」

  「去房間幹嘛?」林置假模假式地防備,「我可是正經人。」

  不想裝正經的陸留懶得費口舌,直接上手把人拉走了。

  房間很寬敞,大窗朝向西南,此時還能照進半寸冬日的暖陽。電腦桌上方的書架上分門類別地立著許多書籍,幾乎都是課外的,其中一排大多是硬殼包裝的封面,林置抽出來瞧了眼,發現都是些榮譽證書。

  「嘖嘖嘖……」林置不停咂舌。

  陸留往他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兒,不滿道:「笑話我?」

  林置輕呼一聲伸手捂住額頭,道:「人是聰明,就是這耳力不怎麼樣,不知道你從哪聽出來的笑話,我明明是因為男朋友太優秀了感到自豪。」

  「那真是對不起,」陸留沒有誠意地道歉,「我冤枉你了。」

  「算啦,」林置擺擺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

  「嘿。」陸留氣笑了,而後把魔爪伸向林置的腰,抓巴抓巴他的痒痒肉。

  林置躲閃不及,被陸留按在電腦桌上上下其手,笑得眼角浸出眼淚,只能開口求饒:「我錯……哈哈哈我錯了,別撓了……哈……」

  陸留欺負完人也不放開,雙手撐在兩側把林置整個圈在電腦桌和自己的懷抱之間,兩雙腿交叉站立。

  林置的重心倚在桌上,抬起手指揩揩眼角的淚水,又好氣又好笑道:「沒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人?撓人癢算什麼?」

  「嗯?」陸留抬起一邊眉毛,「剛剛認錯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那叫好漢不吃眼前虧。」林置得意道。

  陸留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林置眨巴著眼睛又補充:「只吃眼前的人。」

  然後勾住陸留的脖子吻了上去。

  陸留很快掌控了主動權,托住林置的腰把他提起了坐到桌上,胸膛相抵,兩顆心跳動的頻率漸漸趨為一致。

  良久,林置被口水嗆住,咳嗽著和陸留分開一段距離,下巴搭在陸留的肩上大口喘氣。

  陸留意欲未盡地親啄林置的後頸,笑道:「幾天沒練習,連這個你都不會了?」

  「閉嘴。」林置輕錘陸留的背,半晌才緩過來,他緊緊抱著陸留,儘量裝成雲淡風輕地口氣,「我死了之後,還發生了什麼?」

  陸留沉默幾秒才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想知道。」林置在他肩上蹭了蹭,哄道,「告訴我好不好。」

  -

  陸留趕過來看見躺在血泊中的林置時,他的世界裡幾乎是失去了其它色彩的。

  周遭的一切混亂又嘈雜,林置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只有剛從身體裡流出來的血帶著些許溫熱,但很快也變得冰涼,和他消失的生命體徵一樣。

  那畫面其實是很可怖的,路過的小孩都被家長蒙住了眼睛,大人也不忍直視,只有陸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林置。

  他慢慢靠近,血液染紅了他的白色球鞋,短短的距離讓他腿軟,他伸出手想撫摸,又不敢觸動林置的身體,唯恐自己的動作讓林置的血液流得更快。

  好心的路人告訴他已經叫了救護車,並把林置的手機交給他。

  陸留愣愣地接過,一向懂禮貌的他根本想不起來說謝謝。

  離這邊最近的醫院派了救護車過來,幾分鐘的時間在陸留看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外派的醫生手腳利索地將林置抬上擔架,陸留不懂醫術,想讓他們輕點又怕干擾救治進度,只能寸步不離地跟著上了救護車。

  他擔心、害怕,一直崇尚科學的他開始默默祈禱,然而他的一切所想都是那麼的沒用。

  林置去世於下午15點23分43秒,在推往手術室的擔架上,生命體徵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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