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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立春一臉驚詫:「李同志,你這是何意?我們之間為什麼不能討論這些?是你不配還是我不配?若說你不配,那是你個人的問題,我在這裡不多加評價;若說我不配,那更是你的問題。領袖的光輝思想像太陽一樣普照萬物,任何人都可以受到他的照耀。我更是在這種光輝思想的指引下進了農場,鍛鍊我的一顆紅心。」

  李組長:「……」

  接下來,兩人進行了一番爭辯,李組長千方百計地想抓住顧立春話中的漏洞和小辮子,好為他定下罪名。

  顧立春就是不上他的當,每次不但回答得滴水不漏,還能順便反將一軍。

  李組長只是紅河農場的革委會成員,見的世面還不夠多,他還從來沒審過像顧立春這麼滑不溜秋、心理素質過硬的人。

  兩人你來我往了一個小時後,李組長氣得面色鐵青,嗓子因為話說得太多而變得沙啞。

  顧立春神色平靜,笑容和煦,聲音依舊清亮悅耳。

  李組長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涼茶,潤潤嗓子,歇息一會兒,他正打算繼續審問顧立春,卻聽到門外有人在喧鬧。

  辦公室的人往外一看,卻是五場的一幫家屬來了,站在革委會門口吵吵嚷嚷。

  原來有人發現了顧立春被革委會的人帶走了,他回去一嚷嚷,大傢伙都知道了。

  就有些膽子大的人說要來看看怎麼回事,吳胖也知道了,要輪膽大,沒誰比得了吳胖,他當下就帶著一幫家屬匆匆趕來。

  吳胖高聲嚷道:「怎麼回事,你們革委會的人就可以用私刑審問我們的革命幹部啊。」

  有人過來跟吳胖解釋說他們接到舉報信,在例行問話。

  吳胖說道:「行,只要舉報你們就可以問話是吧?你們等著,一會兒就有人舉報你們,我看你們怎麼自個問自個。」

  負責押送顧立春的黑鍋和鵝蛋,走上前,氣勢洶洶地說道:「這位同志,麻煩你說話注意點,這裡可是革委會辦公室。」

  吳胖寸步不放:「我知道啊,還用你說,你們想怎麼著?」

  顧立春怕吳胖跟他們鬧僵了,便對李組長說道:「李同志,你看外面鬧得這麼凶,我是不是得出去勸阻一下?」

  李組長不耐煩地道:「去吧。」

  顧立春一出門,吳胖和眾人就一臉擔憂地迎上來問長問短。

  「小顧,他們沒用什麼手段審你吧?」

  「就是,你說話可一定得小心,不知道哪句話就被揪住小辮子了。」

  顧立春心平氣和地安撫大家:「沒事的,他們只是例行問話,我跟李同志聊得挺好的,把他的嗓子都聊啞了。」

  李組長:「……」

  顧立春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李組長,笑著說道:「李同志,你的話也問完了,你看我的工作還沒做完,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李組長沉著臉不說話。

  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李組長進去接電話,皺著眉頭,嗯嗯啊啊了幾聲,最後一臉不情願地朝黑鍋和白蛋做個手勢,讓他們放顧立春離開。

  大傢伙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劫後餘生的神情。只有顧立春知道,這事還沒完。也不知道那個電話是誰打的,顧立春憑直覺感覺是鄧場打的。

  大家簇擁著顧立春往回走去。路上,顧立春問吳胖那兩個像鐵鍋和白蛋的人叫什麼名字。

  吳胖聽罷拍著大腿笑,「黑鍋和白蛋,我的媽呀,簡直太形象了。」

  其他人聽了,也跟著一起大笑。

  路過的人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們這群人。

  顧立春也知道了這兩人的名字,鐵鍋叫王鐵,白蛋叫金髮。顧立春決定回去以後,把革委會成員的性格和底細都摸清楚,他預計以後可能要時不時地跟這幫人打交道。

  大家先把顧立春送回家,田三紅和二奶奶已經得知了消息,兩人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打算著再見不著人,她就自己去找。

  見到顧立春安然無恙地回來,兩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田三紅心有餘悸地說道:「這到底咋回事呢?我聽得稀里糊塗的,咱家祖上十八代都是窮人,哪來的什麼資產階級?」

  顧立春道:「沒事了,不用理會他們。」

  話是這麼說,可是田三紅依舊是提心弔膽,第二天去食堂上班都無精打采。

  而隔壁的老魏夫妻倆聽到這個消息是暗暗歡喜,他們到處跟別人嘀咕道:「果然,住進那棟房子的就沒有不倒霉的,現在輪到他們家了。」

  大家聽到這話,想起房子前主人的遭遇,心情都有些複雜。

  顧立春跟往常一樣去上班,梁科員見了他,一臉擔憂地問道:「小顧,你沒事吧?」

  顧立春滿不在意地笑道:「多大點事,不用擔心。好好工作。」

  梁科員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現在見到顧立春遇到這事,竟跟沒事似的,也不知道是該擔憂還是該佩服他。不過,他什麼也做不了,也沒那個膽子,只能認真地把屬於自己的那份工作做好。

  顧立春把這幾天的工作安排好,帶著趙高去出外勤,兩人一出門,趙高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顧哥,我按照你說的,昨晚又去跟人喝酒打聽消息,可是大家都說這革委會不好惹,以前可威風了,人見人怕。這兩年式微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咱們可得悠著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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