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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王子騰理都不理會王夫人, 態度很是冷漠, 「休,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王夫人心中一喜,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慢了下來。賈政皺了皺眉剛想發話,就聽見王子騰輕描淡寫的說道:「讓她修身禮佛,就在後院休息吧!」
這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劈在王夫人的頭頂,她瞪圓了雙眼直愣愣的盯著王子騰,打著寒戰:「大哥,你,你在說什麼呢?」
賈赦抬眼瞥了王子騰一眼。他的信件裡面附帶了一張王熙鳳在王夫人的慫恿下在京城放利,差點害死人的記錄,在從小養大的侄女和妹妹之間,王子騰顯然選擇了王熙鳳。
當然也許也和賈璉是榮國府的繼承人有關,無論怎麼說,王夫人徹底沒了後台。
她面容猙獰,顯然這個答案壓根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中,居然直直的朝著王子騰的方向撲來。
可王子騰是何人?他是一名軍人,既然做出決定,他就毫無放棄的打算毫不留情的對王夫人下了手。
只是幾下,王夫人就雙腿骨折摔在地上慘叫不已,賈赦眼底閃過一絲凝重,疼愛的王夫人在沒有價值之後就被王子騰如此處置,可見得他這人做事雷厲風行,果斷決絕,只是未免讓人心生寒意。
賈赦掩住自己的心思,連忙示意兩名僕婦將破布塞進王夫人的嘴裡拿著擔架將她抬回了後院。
在一邊的賈母和賈政都是面無表情,心下卻是明白,在這榮國府只怕日後就是賈赦的一言堂了!
賈政有些狼狽有些憤怒有些後悔,可現在事情已經鬧成這樣,若是他今日搬出去,那就擺明了王夫人的過錯,事情越穿越大,宮裡的元春以後還如何抬起頭做人?
他面上強笑,老老實實的對著賈赦說話:「大哥,我日後會看管好王夫人,絕對不會讓她在外頭肆意妄為……」
賈赦的眼皮都懶得抬:「二弟,我可沒說不分家。」
賈政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半口氣憋在喉嚨里,漲得臉青一陣紫一陣。
賈赦目光環視屋子裡的僕役丫鬟一圈,倒是懶得多說一句話,只吩咐了門房今日不允許任何人出去一步,就拉著心情陰沉的王子騰去了自己的院子裡說話。
等賈赦一走,賈政便像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母親,大哥這一回定然是鐵了心要趕我走!這,這可怎麼辦是好?」
「他敢!」賈母心裡也是慌張,嘴上卻是不饒人。
賈政瞧著正院外頭,那些個氣勢洶洶的寧國府眾人,心裡滿是憂愁:「可現在外面鬧騰成這副模樣……若是寧國府撐腰,這,這可怎麼辦是好?」
「他們有什麼用處……」賈母搖了搖頭,沉思著。其他人都好辦,只是這賈赦話里話外說著丫鬟僕役的事兒,到底是為何?當時內務府查抄,京城裡不少人家也是搜出不少僕役家中貪污受賄之事,只有榮國府和寧國府沒有查辦。
難不成……
賈母眼中厲光一閃,先是安撫賈政:「放心吧!宮裡有娘娘在,明日個我就遞牌子進宮請娘娘為你做主!你先去休息,這事兒都包在我身上!」
「母親……都是兒子不孝,擔不起大業!」賈政捂住臉嗚嗚咽咽著。
「政兒!」瞧著心疼了幾十年的小兒在自己面前哭成這副模樣,賈母心都快疼碎了。
王子騰心氣不順,跟著賈赦去了偏院卻是隨口一句:「恩候這裡倒是野外風情十足!」一股兒馬騷味。
「這偏院,也就今日了,日後只怕是我想住都住不了了。」賈赦沒在意王子騰的態度,帶著頗為懷念的表情繞著自個兒的書房轉了一圈又一圈,還不忘貼心的打開窗戶,讓王子騰品鑑一番這裡的『味道』。
「恩候你——!」王子騰剛想發火,下一秒鐘卻是坐在位子上嘆了一聲,「今日這事,是你和璉哥兒商量過的?」
「我沒有想到璉兒居然能想到這麼多,主見這麼大……」賈赦手頓了頓,轉過身面朝王子騰默默點了點頭,面上有些複雜,「想來是像他的母親,倒不是像我了。」
「幸虧不像你,否則等你們全家死光了,怕是都不知道。」王子騰冷聲。
「這還不是你那好妹妹做的事情!」
「……是啊。」王子騰滿臉苦澀。一個妹妹如此,兩個妹妹如此,一想到等薛夫人的事情也鬧出來,王子騰只恨不得劈死她們兩人得了!
想想自個兒夫人在家裡今日的鬧騰,他是說不出的憤怒。
賈赦看出王子騰的狀態不對,他皺了皺眉想了想,面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你別說……你那二妹……?」
王子騰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薛夫人一家正寄住在榮國府屋檐下,若是出了什麼事,榮國府只怕也是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賈赦的兩條腿都快打哆嗦了,忙急急的開口:「出了什麼事?」
「我勸你,想辦法,這兩日就將他們一家趕出去……」王子騰沒明說,卻是低低在賈赦耳邊說了一句,「再過三天……就來不及了!」
賈赦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重了三分。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怪異的瞥了王子騰一眼:「她可是你親妹妹。」
「……大局為重啊。」王子騰面上一片清冷。
捨得,捨不得又有什麼好多說的?
當皇上下了這個命令,若是走漏風聲,死的可就不是一戶人家,他還沒這麼大勇氣願意把自己的全家都給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