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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不可能。

  雖然一邊搖頭一邊否認,但白明塹還是謹慎地把門反鎖,在門把上放著一個白巫法器,隨後打開桌子的抽屜,拿出一個匣子。

  匣子花紋精美,上著一把加了法印的銅鎖——這是他剿滅暗巫基地時拿到的戰利品。充斥著危險的力量,他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一直不怎麼使用——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會被純黑之力弄暈後,他就更不敢碰觸這樣的暗巫法器了。

  他眉毛一挑,一邊在房內打開了監控,一邊將匣子解鎖,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匕首。匕首通體純黑,像是用黑曜石打造,閃爍著幽綠的微茫,透露出濃郁的純黑之力。

  他眯了眯眼,攤開左手手掌,右手執起黑匕首,往自己掌心一划,血流如注,純黑之力猶如嗜血的幽魂一樣爭先恐後地沁入他受傷的肌理。

  受到巫力的影響,他眼前越發昏沉……

  過了不知道多久,白明塹再次醒來——他是在門邊醒來的——這似乎更印證了他的猜想。

  他心中更沉,低頭看自己的左手掌心,因為妖力強盛,掌心的血痕已經痊癒,無影無蹤,皮膚完美無瑕,一點疤痕也不曾留下。

  他轉身走向電腦,將監控錄像調出來——屏幕忠實地記錄著剛剛發生的一切:白明塹用黑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受到暗黑之力侵蝕,轟然倒地。但他很快就再次醒來,只是……醒來的他身上多了一條黑色的尾巴。

  看到屏幕上那條黑尾巴,白明塹聯想到黑色的毛髮,臉上頓時變得更嚴肅了。

  屏幕里,黑尾巴的明塹醒來,觀察了一下房間之後,就打算出門,手碰觸到白明塹安置在門把上的法器,立即被純白之力淨化,又再次失去意識。

  看完了這一段,白明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他往後仰倒在辦公椅上,目光變得深沉至極。

  池杏那句「是不一樣啊,但不還是你的嗎?」再次響在他的耳邊。

  是嗎?

  池杏是這麼想的嗎?

  難怪……

  白明塹的心情越發複雜。

  難怪池杏會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他的唯一,會承諾只愛他一個……

  不是池杏善於撒謊,也不是池杏水性楊花,而是……池杏心裡,他確實就是「一個」。

  無論是黑的,還是白的,對他來說,雖然不一樣,但都是明塹。

  這樣的答案卻無法使白明塹釋懷,反而使他更為不安。

  如果情敵另有他人,他還可以想辦法解決掉。但情敵就是自己?這如何戰勝?

  他的存在,就是情敵的存在。

  他擁抱過池杏的雙手、親吻過池杏的嘴唇,都會被另一個噁心巴拉的黑色存在所使用?

  這簡直是恥辱。

  當發現自己身體有一股黑色力量的存在時,白明塹的第一反應是排斥、厭惡甚至憎恨。

  貓是一種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就是一座山都不能容二虎,更何況是一具身體?

  白明塹向來從容守禮,現在卻鮮見地露出怒容——還是對著鏡子,鏡中的自己獠牙從薄唇下伸出,眼神兇悍至極,簡直就像是一隻未被馴化的凶獸,而不是那所謂的「讀過書的大貓」。

  池杏儘管盡力隱瞞,但白明塹還是窺見了真相。

  池杏之所以隱瞞,也是因為黑檀大巫的提示:這兩個人格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他們要麼一個殺掉一個,要麼同歸於盡,再形成一個新的人格。

  而池杏所擔心的事,恐怕即將上演。

  但現在,失憶的池杏根本不記得這回事,他的世界裡只有白明塹。

  白明塹離家這麼久,池杏一直等著他,等他回來了,卻不想白明塹沒有和自己好好玩兒,而是獨自關在書房裡。

  池杏滿心委屈,但又沒法發作,便只好坐在書房門口,眼巴巴地等白明塹現身。

  誰知道,白明塹一關就把自己關了一天。

  等天色很晚,白明塹才打開門出來。門一開,池杏就豎起耳朵,晃著尾巴,眼睛映映亮地盯著白明塹:「你出來啦!」

  白明塹在書房裡太過專注與自己的事情,沒注意到池杏一直在外面等候。他開門就看到眼巴巴的池杏,哪裡不明白池杏在門外久候了?

  想到池杏蹲守在門口這麼久,白明塹又是甜蜜又是心疼,一邊想他怎麼能這麼委屈自己呢,真是不應該,一邊又想,他願意為我這麼委屈,我太高興——但這份高興也太不應該。

  白明塹虧欠地說:「對不起。」

  「沒關係呀。」池杏抱著白明塹的脖子,說,「快來陪我玩兒就好了。」

  白明塹也是心猿意馬,抱起池杏,往臥室里走,便陪他玩兒了起來。

  池杏玩兒得高興,玩兒得嗷嗷叫。

  白明塹一邊與他一起,目光卻不自覺瞥向放在牆邊一面大鏡子。

  放在平時,白明塹覺得這面鏡子很有情`趣。他喜歡在鏡子裡看到的征伐畫面。

  然而……

  此刻他卻滿心都是惱意,他看著和鏡像的自己的身體,就感到極大的敵意。

  厭惡。

  憎恨。

  除之而後快。

  剛剛在書房裡,他嘗試用意念去探索自己的神識,試圖找到另一個「他」存在的痕跡。

  但他的腦海里仿佛豎起了一道閘門,就像是什麼神秘的力量把他的意識一分為二。兩者被一堵銅牆鐵壁阻隔,永遠感受不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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