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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年紀稍大的婦人福了禮,便拉著許若伶說體己話,沈歸荑因著同他們不熟,便往旁側站了站,將自己的存在儘量降低。

  對面男眷船上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上手廝打起來了。

  那幾位姑娘也聽見了動靜,便湊過去要去瞧熱鬧。

  其中一位路過蕭青音身邊時,跑的急了些,竟是叫那四輪車的腳踩給絆住了,直愣愣的踉蹌著撲到了沈歸荑那裡。

  沈歸荑本就站的靠邊,這姑娘又撲向沈歸荑,一股重量壓下,兩人竟是一同落進了水裡。

  「噗通——」著兩聲,終究是將那對面的畫舫上的爭吵給打斷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來人吶!快救人啊!三公主和卞姑娘落水了!」

  周遭這才喧譁著乍起聲音,甭管男眷女眷,都紛紛往外面瞧,這時也已有人幾道噗通聲陸續落下。

  沈歸荑被那卞姑娘撲的猝不及防,後仰著一頭直接扎進了水裡,耳朵里眼裡嘴巴里都灌了不少的水。她連忙浮出水面,嗆咳著將湖水吐出。

  視線一掃,便落在了不遠處,面色痛苦在水裡掙扎的姑娘。

  她閉著眼睛,面部已經皺成了核桃。

  沈歸荑便連忙湊過去,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將她拉出水面,讓她將水吐出換氣,「別怕,抓緊我。」

  這話說的溫柔又輕,帶著奇異的安撫,姑娘原本因著溺水而驚恐的面色竟也奇蹟般的緩和了些許,她浮出了水面,又往沈歸荑身邊湊了湊,眼裡的驚恐卻並未消退。

  畫舫太高了,沈歸荑無法從畫舫上去,便只能帶著卞姑娘游到岸上。

  可這畫舫又在湖中心,若是游到岸上恐怕需要兩柱香的時間。

  沈歸荑看了一下四周,已經有不少內侍跳下水中朝著兩人游過來。

  可她卻是蹙起了眉頭。

  她今日穿的什麼裙子她知道,這是在水中還好,可若是上了岸,黏在身上便會顯的透明,若是被那內侍救上來,恐怕是要被看到身子。

  不過那些內侍與自己的位置差的有些遠,一時半會兒也游不過來,沈歸荑便對著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內侍,擺著手阻止道:「都別過來!」

  因著兩個人離得有些遠,那岸上的太監只看見沈歸荑張了口,卻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只見拿雙手在使勁兒的擺。

  當即便催促著怒道:「都幹什麼吃的?!這都急的揮手了,還不快將三公主和卞姑娘救上來!」

  沈歸荑見那些內侍游得更快了些,便抬眸去看那男眷的畫舫,拽著卞姑娘朝著那邊游去。

  她看到江宴行,視線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和他對上,但她卻她毅然對江宴行投去了一個求救的表情。

  緊接著,便又是撲通一聲落下,那畫舫發出一道道驚訝的喊聲。

  這兩個畫舫離得並不算遠,因著沈歸荑正朝著這邊游過來,江宴行再赴過去便要不了多少時間。

  他猜測出了沈歸荑的意思,便把江倚之的外袍扯了下來,直接跳了下來。

  待碰到到了沈歸荑的手腕後,江宴行便直接將她攬入了懷中。

  沈歸荑拽住了江宴行腰間的衣料,這才開口道:「那外袍,給這位姑娘裹上先。」

  如此關頭,江宴行也沒多說,便將那濕漉漉的袍子遞給了卞姑娘,叫她自己拿著先裹上。

  這會兒那後面的內侍,終於趕了上來,接過那已將外袍裹上的卞姑娘,便往湖岸山游。

  沈歸荑被江宴行裹在懷中,卻還是被這湖水浸泡的發冷,她乍一落在水裡,還拖著一個人,這會兒早已使不上勁兒,連帶著小腿都有些痙攣的趨勢。

  她便從拽著江宴行的衣裳的方式,改為了摟住了他的腰。

  可因為在水裡,沈歸荑摟著江宴行的腰便會時不時的被湖水淹沒,江宴行掐著她的腰拖了她一把吩咐道:「摟著我的脖子。」

  沈歸荑無法,便只能雙手環住了江宴行的脖頸,將腦袋埋在了他的頸窩。

  直到她覺得身子已經被冰的要沒有知覺了,終於覺得衣服一緊,黏在了身上,自己也被江宴行攔腰抱起。

  如今這幅場面,沈歸荑在那畫舫上解釋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這落水救人,又抱著脖頸,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過了。

  沈歸荑便絲毫不敢抬頭,將臉埋的更深了。

  江宴行把沈歸荑抱在懷中,少女的身子被他的外袍裹著,只能瞧見那環著他脖頸和手臂,和掩在衣袍下的腳尖。

  劉平樂和鴉青匆匆忙忙迎了過來,江宴行也不曾將沈歸荑放下,只是吩咐劉平樂讓煮薑湯備水,便抱著沈歸荑頭也不回的出了碧湖。

  兩人這般走後換衣,便再也不曾回來過。

  眾人面面相覷,面色各異,俱不敢言。

  -

  江宴行抱著沈歸荑是一路回了東宮,劉平樂率先跑著回去的,吩咐了人將薑湯煮上,然後將那玉舜池的溫泉水放掉又引入了新的,還在那屏風上頭放了兩件乾淨的衣裳。

  此番做完後,江宴行這才抱著沈歸荑回到了東宮,一路便往玉舜池的方向走。

  雖說已入了夏,可那湖水還是冰冷無比,沈歸荑在那水中泡了許久幾乎要失去知覺,加之又從水中出來,雖是裹著衣裳,可渾身濕漉漉的被風一吹便襲上了更多涼氣。

  她身子本來就弱,這會兒摟著江宴行的胳膊便已經有些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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