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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去京城還是固守平江府?

  沒有他的平江府,她待在這還有何意義?

  海煙寥落的想,在太明生活太久,她早已忘了來時的初衷…

  ……

  千秋賭坊是平江府最大的賭坊,出入此地的三教九流販夫走卒應有盡有。

  賭坊一共有兩層樓,一樓廣接來客,只要有錢誰都可以上去玩兩把,就算沒錢也能玩,千秋賭坊可以抵押,什麼都可抵。

  二樓只接待貴客,即為貴客,必然是非富即貴了。

  「大公子,好些日子不見您來了,」二樓雅間內,千秋賭坊的小倌為華衣公子一邊斟酒一邊殷勤問詢。

  華衣公子正左右打量屋內的陳設,乍聽小倌問話面色有些不大自在,為遮掩窘迫,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咳咳,」卻未料酒烈入喉,嗆得他猛咳起來。

  小倌眼露鄙夷,但轉瞬即逝,他輕拍著華衣公子後背,面含關切,「大公子,您沒事吧?」

  「無事無事,」華衣公子猛擺手,心中暗暗思量:前些日子他來賭坊時,這幫奴才對他還愛答不理的,他帶的錢少了,這幫奴才還把他羞辱了一番,今日對他不僅殷勤備至,還把他領到賭坊二樓,儼然已待為貴客。許是他那日鬧的一場,讓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終於知道他束家即便今不如昔,但也不是誰都能欺到頭上的。

  束文德越思量越覺得有道理,因而對小倌的熱情越發的心安理得起來。

  「大,大,小小,小,」樓下此起彼伏的叫聲充斥在耳邊,如百抓撓心,束文德心癢難耐。

  小倌極有眼色,「大公子,要不咱去試試手氣?」

  小倌慣會察言觀色,見束文德坐立難安,一雙鼠豆大的眼轉了兩圈提議道。

  「好,只是…」束文德答應的爽快,但暗暗捏了捏癟癟的荷包,還是遲疑了。

  小倌心中有數,但還是笑盈盈安撫束文德:「大公子且寬心,咱們樓里可先下注再給銀子,沒銀子也不打緊,您啊,是束將軍的侄兒,在咱們平江府,束將軍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小倌一番花言巧語,把束文德說的是心花怒放,言語間便不知深淺了,「你說的是,且不說在咱們平江府,往遠的說,若不是我二叔,那長垣府早就是北蒼國的了。」

  「可不是嘛,」小倌雖嘴上附和著,心裡卻直罵束文德這個蠢蛋,若是束山還活著,名聲早晚被這個蠢貨拖累。

  「走,下去看看。」束文德起身,裝模作樣理了理衣襟,儼然一副大家公子的范兒。

  「走,走,下去看看…」小倌急走兩步去開了門,引著束文德下了樓去…

  束穿雲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正望著手中的請柬怔然出神,請柬是元泊讓人送來的。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明日午時,醉風樓,餞行。」

  如此鄭重的邀請,餞行?到底是誰要為誰餞行?

  「束小姐若是備上酒菜誠邀本公子一敘,本公子還是樂意之至的。」

  在蘭竹齋時,元泊如此說,她是怎麼回應的?

  「本小姐不樂意。」

  她是這麼說的。

  言猶在耳,可一想到元泊此番進京不知何時再見,她便覺得心底一片寒涼,空落落的無處安放。

  罷了,心之所至,順應一回本心又如何?

  第111章 失蹤的男人16

  眾人皆知平江府城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束氏一族本住南城,世代破落潦倒,但許是束家祖墳冒了青煙,束家二子束山從南城一步步走出去,從平江府到京城禁衛營,最後成為了領兵一方的鎮北將軍。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束家眾人也從南城長滿青苔的貧瘠小院搬到了光鮮明亮的西城三進大宅。

  門檐上「束府」兩字寫的甚是潦草,絲毫看不出名家的痕跡,但與束家有過來往的都知,這兩字是束山手筆。

  經年日久,「束府」二字層層蒙塵,早已失了從前的顏色。

  昔日車水馬龍的束府外更是門可羅雀,門口的栓馬石似還在訴說曾經的榮耀,一切戛然而止在七年前。

  宅子雖大,但無人打理,到處充斥著衰敗的氣息。

  正是由奢入儉難,過慣了富裕日子的束家眾人哪裡還記得十幾年前他們也曾肩扛手提的在南城街巷裡討過生活?

  「找到了嗎?」束家大夫人王氏焦躁的在房裡來迴轉圈圈,見束家大老爺束石從外頭進屋,急忙迎上前。

  束石臉色挫敗,想起今日之禍,怒火頓起,指著王氏口不擇言,「都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自己幾斤幾兩沒數,竟也敢去千秋賭坊賭錢,這下好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怎能都怪我頭上,」王氏擔了許久的心又被束石指責,一腔委屈無處發泄,不住抹淚,「想當年你束家一窮二白,我不曾嫌棄你,跟著你過了那般久的苦日子,德兒出生時咱們還住在南城,那時日子多難過,後來搬到這裡日子才好過了些,我憐德兒年幼身子骨不好,不免對他多了幾分偏愛,你不是也常說該享福時就享福,德兒如今這樣難道你就沒有半點不對?」

  束石見王氏一張被淚水和脂粉糊的黑白相間的老臉,越發的煩躁,「別哭了,快想想辦法吧。」

  王氏一聽這話趕忙抹了把臉,朝束石面前湊了湊,「要我說,我們乾脆就按信上說的去做…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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