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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當然,」元泊點頭,又恢復了以往的風流倜儻。

  謝老夫人冷哼一聲,在身邊僕婦的攙扶下,轉身離開了戲台,謝府眾人也都跟著老夫人一起走了。

  涼亭外的公子們見沒有熱鬧可看,不過嘆息一聲紅顏薄命,片刻之後也都散了。

  不多時,涼亭里僅剩了元泊幾人。

  從束穿雲上了戲台時,小姑娘就低著頭一聲不吭,但匕首卻一直緊握在手中。

  元凌警惕的看著她,以防她再拿匕首傷人。

  但出人意料的,她卻突然轉身雙膝著地跪在了束穿雲面前,「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小月願為小姐做牛做馬,只是小月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束穿雲很意外,她沒想到小月如此通透,竟能猜到她的意圖,她彎腰去扶小月,「你先起來,若是我能做到自然也會幫你。」

  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今日她既然為小月出了頭,就已經想到了會得罪謝家,況且早晚都要得罪,不過是提早一些時日罷了。

  「我想帶走姐姐,」小月低下頭去,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若不是眼前這位小姐幫她,別說姐姐,就連她都難以再走出謝府。

  不,也不是,她們也能出去,只是當亂葬崗上又多了兩具無名屍的時候。

  「這個不難,」人都沒了,謝府還巴不得他們把人帶走。

  束穿雲又想起在西苑時看到的那個蕭瑟的背影,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轉瞬之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已消逝了。

  想來她去西苑只因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臨走前也想讓人多照看一下妹妹。

  可是,她卻不知道,在謝老夫人的壽宴之日,她是一死百了,但觸了謝老夫人的霉頭,謝府又怎會善待她的妹妹?

  而且她這個妹妹還是如此性情剛烈的人。

  束穿雲嘆了一口氣,陡然生出了幾分寥落,就算她來了這個世界已經七年,還是不能完全適應這裡,於某些人來說,人的性命也不過是可以隨意處置的東西罷了。

  這次來謝家,不過短短的一日,但對束穿雲來說卻是跌宕起伏,她不想再來第二回 ,當然,謝家也並不歡迎她再來。

  四月十五日,謝老夫人的賞花宴熱熱鬧鬧開場,卻又在潦草之下匆匆收場。

  儘管無人知曉謝家丫頭在戲台自盡的真正緣由,但越是模糊似是而非的事越是讓人慾罷不能,到了第二日,這事便在平江府的大街小巷傳了個遍。

  眾人皆知,當今皇后和京城的謝尚書還有平江府的謝二老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在太明皇朝,謝家的一舉一動都牽著無數人的心弦。

  所以事關謝家的一點點風波便會被傳的沸沸揚揚。

  但在謝府里,這事猶如投入水中的一粒石子,水過無痕,並沒有人再提及。

  夜黑風高,一道頎長的黑影在謝府的屋頂上如煙霧般掠過。

  他似乎很熟悉謝家的布局,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院子,腳下的房間燈火通明,院中無數守衛在來回走動。

  他心中譏笑,昨日謝府的護衛遲遲才到戲台,想來是在這裡守護貴人。

  他小心翼翼趴伏在屋頂,附耳凝神傾聽著屋內的動靜。

  「舅舅查的如何?」書案後的男子正是大皇子秦朔,他此刻正擺弄著手上的玉扳指,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束家小丫頭自回平江府七年來,幾乎足不出戶,坊間極少有她的消息。」

  中年男人即是謝家二老爺謝承書,他長相儒雅,全身縈繞著一股書卷氣,只看表象,謝羽遲與他有三分相似。

  他雙手垂立,站在書案前,神態間恭恭敬敬,仿佛不曾聽到秦朔喚的那聲舅舅。

  「束家人呢?」秦朔有些意外。

  謝承書搖搖頭,「她和束家人不住一起,她獨自帶弟弟住在南城。」

  「這是為何?」秦朔有些好奇。

  「聽聞當初他們剛回平江府時,和束家人鬧的不太愉快,所以她一氣之下帶著老僕幼弟住到了南城的老宅。」

  「還有這事,束家人眼界忒淺,」秦朔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屋頂上的人撇唇,這話他也說過,束家人不僅目光短淺,而且惡毒。

  秦朔又思量了片刻才問道:「舅舅以為本宮納她做側妃如何?」

  謝承書捋了捋嘴邊的髭鬚沉吟道:「依老夫人所說,她和元家似有幾分瓜葛。在平江府,元家的勢力不容小覷,上回既未能成事,便不宜再用同一手段,因為萬一不成事被皇上知曉,這事就不好辦了。所以,殿下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不做便罷,若做便要一擊即中才行。

  「元家?」男子握緊了手中的玉扳指,臉色隨之陰沉了幾分。

  「是,昨日若不是元泊插手,也不會鬧的那樣難看,他明擺著在和你外祖母添堵,而元禎那個渾人對元家和謝家的親事也一直不肯點頭。」

  謝承書瞧了眼秦朔的面色,小心道:「殿下,拉攏元家並非易事,不如…」

  秦朔卻止住了他,「不可,就算不能拉攏元家,暫時也不要和他們為敵,若是元家倒向老三…」

  秦朔的意思不言自明,謝承書聞言也只得嘆息一聲。

  謝家雖是後族,但在平江府卻依舊比不得元家的根深蒂固。

  元家是謝家人眼中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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