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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爾和利奇則開始找僕人們談話。

  從他們口中沒問出什麼特別的情況。赫爾斯多解釋了他給整棟房子鎖門的具體程序,並且發誓說早起的時候他發現門鎖是原封未動的,沒有任何外來者闖入的跡象。他進一步解釋說前門只是用彈簧鎖鎖上,換句話說,並沒有上門閂,故而用鑰匙就可以從外面打開。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內維爾先生昨晚去了復活節海灣,有可能會晚回來。

  「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知道,長官,我想大概是在兩點半左右。我覺得有人跟他一起回來的。我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後來一輛車開走了,接著我聽到了關門聲,然後內維爾先生就上樓了。」

  「昨晚他離開這裡去復活節海灣是在幾點?」

  「大約十點二十吧。我聽到大門關上了。」

  利奇點點頭。看來暫時從赫爾斯多這裡也得不到更多消息了。他又訊問了其他僕人。他們個個都表現得既緊張又害怕,但在目前這種狀況下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最末一個接受訊問後離開的是稍微有點兒歇斯底里的廚房女傭,當房門在她身後關上時利奇以探詢的目光看著他舅舅。

  巴特爾說:「把那個女僕叫回來——不是那個凸眼睛的——我說的是又高又瘦挺有精氣神兒的那個。她知道些什麼。」

  艾瑪·威爾斯明顯心神不寧。這次輪到那個年長一些、身材魁梧的大塊頭男人親自來問自己,讓她覺得如坐針氈。

  「我只是想給你一些忠告,威爾斯小姐,」他和顏悅色地說道,「你也知道,對警方隱瞞任何事情都是不好的。這會讓他們用對你不利的眼光來看待你,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

  艾瑪·威爾斯氣憤卻又有些不安地抗議道:

  「我保證我從來沒有——」

  「好了,好了,」巴特爾舉起一隻又大又厚實的手掌,「你看到了什麼事,不然就是聽到了什麼話。究竟是什麼?」

  「我並不是有意在聽,我是說我沒法聽不到,赫爾斯多先生他也聽到了。而且我並不認為,絲毫都不認為這些話和謀殺案有任何關係。」

  「或許沒有,或許沒有。你只要告訴我們你聽到了什麼。」

  「好吧,那會兒我正準備去睡覺。應該是剛過十點——我先把奧爾丁小姐的熱水袋放到她床上。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她都要用,這樣一來我當然恰好就要經過老夫人的房門口。」

  「說下去。」巴特爾說。

  「我聽到她和內維爾先生正在激烈地爭吵,聲音越來越高。他根本就是在喊。噢,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吵架呢!」

  「記得他們究竟都說了些什麼嗎?」

  「呃,我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真的在聽。」

  「你是沒有。但你肯定還是會聽到隻言片語的。」

  「老夫人好像說她不會允許什麼事兒在她家裡發生,而內維爾先生說,『不許你說她任何壞話。』他是真生氣了。」

  巴特爾板著面無表情的臉,讓她試著再回想一下,但最終也沒能從她嘴裡問出更多的信息。最後他把這個女人打發走了。

  他和吉姆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利奇說道:

  「瓊斯這會兒應該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指紋的事情了。」

  巴特爾問道:「誰在檢查房間?」

  「威廉斯。他是個不錯的小伙子。他不會漏掉任何蛛絲馬跡的。」

  「你讓這家裡的人都不許進房間了吧?」

  「是的,直到威廉斯檢查完為止。」

  正在此時,房門開了,年輕的威廉斯探頭進來。

  「有些東西我想讓你們看看。在內維爾·斯特蘭奇先生的房間裡。」

  他們隨即起身,跟著他來到了位於房子西側的套房裡。

  威廉斯指著地板上的一堆東西。那是一套深藍色的外衣、褲子和馬甲。

  利奇厲聲問道:「你在哪裡找到的?」

  「捆成一捆塞在衣櫥的下面。來看看這個,長官。」

  他拾起外衣,把深藍色的袖口給他們看。

  「看見那些深顏色的污跡了嗎?長官,不是血跡的話我就不是人。再看看這兒,濺得整條袖子都是。」

  「嗯,」巴特爾避開了對方急切的眼神,「我得說,這看起來對年輕的內維爾很不利啊。房間裡還有其他的衣服嗎?」

  「有一件深灰色的細條紋衣服搭在椅子上。在洗臉盆這裡的地板上有很多水。」

  「看上去就好像他心急火燎地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洗掉了似的?沒錯。不過這裡離開著的窗戶很近,雨水也會潲進來很多的。」

  「但還不足以形成地上那幾攤,長官。水到現在還沒幹呢。」

  巴特爾默不作聲。他的眼前呈現出一幅畫面。一個男人手上和袖子上沾滿血跡,匆匆忙忙脫掉衣服,把沾了血的衣服捆成一捆塞在衣櫥里,然後拼命地用水沖他的雙手和裸露的胳膊。

  他朝另一面牆上的一扇門看過去。

  威廉斯給他的眼神作了解答。

  「那是斯特蘭奇太太的房間,長官。門是鎖著的。」

  「鎖著的?在這一邊?」

  「不。是在另一邊。」

  「在她那邊,嗯?」

  巴特爾思索了片刻,最後說道:

  「我們再去見見那個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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