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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男聲說道:「是沃姆斯雷谷三十四號嗎?從倫敦打來的私人電話,找林恩·瑪奇蒙特小姐。」

  「我就是。」

  「請稍等。」接著聲音變得模模糊糊,「大點兒聲,倫敦,請講話……」

  然後大衛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林恩,是你嗎?」

  「大衛!」

  「我必須要跟你談談。」

  「嗯……」

  「聽我說,林恩,我覺得我最好離開——」

  「你什麼意思?」

  「徹底離開英國。噢,這其實太簡單了。在羅薩琳面前我一直裝著想離開不容易的樣子——其實只是因為我不想離開沃姆斯雷谷。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你和我——不會有結果的。你是個好姑娘,林恩——而我呢,我就是個無賴,一直都是。別太自以為是,覺得我會為了你改邪歸正。我可能想改,但改不了。不,你最好還是嫁給那個單調乏味的羅利吧。在你有生之年他都不會讓你擔心焦慮。而我會讓你備受煎熬。」

  她握著聽筒站在那裡,什麼話都沒說。

  「林恩,你還在嗎?」

  「在,我還在。」

  「你一句話都沒說。」

  「有什麼可說的呢?」

  「嗯?」

  奇怪的是,即使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激動,以及他心情的迫切……

  他先是輕聲地咒罵了一句,接著暴躁地說道:「噢,讓一切都見鬼去吧!」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瑪奇蒙特太太從客廳里走了出來,問道:「是不是——」

  「打錯了。」林恩說完便快步上樓去了。

  第十五章

  無論住店的客人要求幾點鐘被叫醒,斯塔格的慣例都是簡單地大聲敲敲房門,然後喊上一句「八點半了,先生」,或者「八點鐘了」之類的,雷打不動。如果客人特別提到要早茶,那麼早茶也會被端來放在房門外的墊子上,放下的時候還會發出陶質茶具相碰的聲音。

  就在這個星期三的早晨,年輕的格拉迪斯按照通常的慣例來到五號房間門前,叫了一聲「八點一刻了,先生」,隨後把托盤砰的一聲重重放在了地上,罐子裡面的牛奶也灑出來一些。接著她又往前走,叫醒更多的客人,然後就繼續去做其他的事情。

  直到過了十點鐘,她才發現五號房間的早茶依然放在門口的墊子上。

  她使勁地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回應,於是她便走了進去。

  五號的先生不是那種會讓自己睡過頭的人,而她又剛好想起房間的窗戶外面有個很方便的屋頂平台。格拉迪斯心想,五號的客人也有可能沒付房錢就溜之大吉了呢。

  然而這位以伊諾克·雅頓之名登記的男子並沒有逃之夭夭。他正臉朝下趴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而就算沒有任何醫學常識,格拉迪斯也毫無疑問地知道他已經死了。

  格拉迪斯的頭往後一仰,尖叫了一聲,隨後她衝出房間跑下樓去,一邊跑一邊還在尖叫。

  「噢,利平科特小姐——利平科特小姐——噢——」

  比阿特麗斯·利平科特在她自己的房間裡,萊昂內爾·克洛德醫生正在給她包紮割傷了的手——這姑娘突然闖進來的時候醫生把手裡的繃帶掉在了地上,他生氣地轉過身來。

  「哦,小姐!」

  醫生怒氣沖沖地說:

  「怎麼回事兒啊?怎麼了?」

  「出什麼事兒了,格拉迪斯?」比阿特麗斯問道。

  「小姐,是五號房間的那位先生。他倒在地板上,死啦。」

  醫生瞪大了眼睛看看這個姑娘,然後又看看利平科特小姐:而後者先看了看格拉迪斯,然後又看了看醫生。

  最後,克洛德醫生自己也拿不準地說了一句:

  「胡說八道。」

  「死透了都,」格拉迪斯說,接著又津津有味地補充了一句,「他的腦袋被敲爛了!」

  醫生把目光投向了利平科特小姐。

  「或許我最好——」

  「是啊,麻煩您了,克洛德醫生。不過說真的……我覺得這簡直……這看起來也太難以置信了。」

  格拉迪斯在前面帶路,他們一起上了樓。克洛德醫生看了一眼便跪下來,朝著那個倒在地板上的人俯過身去。

  然後他抬頭看著比阿特麗斯。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變得生硬而專斷。

  「你最好給警察局打個電話。」他說。

  比阿特麗斯·利平科特走出房間,格拉迪斯跟在她身後。

  格拉迪斯用充滿敬畏的口氣低聲說道:

  「噢,小姐,您覺得這是謀殺嗎?」

  比阿特麗斯用一隻顫抖的手把一頭金色的鬈髮向後捋平整。

  「你閉嘴吧,格拉迪斯,」她厲聲說道,「在你確知一件事是謀殺之前就說它是謀殺,那可是誹謗中傷,你可能會因為這個被告上法庭的。弄得流言滿天飛對斯塔格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接著她又和藹可親地讓了一步:「你可以去給自己泡上一杯好茶。我敢擔保你需要來一杯。」

  「嗯,可不是嗎,小姐,我真的需要。我胃裡都已經翻江倒海了!我會給您也帶一杯來!」

  對此比阿特麗斯並沒有拒絕。

  第十六章

  斯彭斯警司若有所思地隔著桌子望著對面的比阿特麗斯·利平科特,她正緊抿著嘴唇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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