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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偷走樣本,也是為了讓牧師背黑鍋?」

  「也有可能只想搶奪藍玫瑰的樣本而已。」

  然而加斯帕的計劃卻被多米尼克的行動給毀了。如果多米尼克沒有擅自行動,可能會對後面的案情發展造成極大影響。

  羅賓一直在黑暗中保持沉默,讓人無法辨別他的表情。從結果來說,是他害死了與此事毫不相干的茜——他心中是否懷有自責之念,漣無從得知。

  ※

  「應該說,你被下屬擺了一道吧。」瑪利亞勾起嘴角,「本來想算計嫌疑人,沒想到竟給他製造了牢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你被逼得走投無路,便下令解除對羅賓——埃里克的布控,想趁機奪取他的性命。」

  「為什麼?我覺得那未免太急躁了。」

  「當埃里克獲得牢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時,他在加斯帕眼中就成了必須儘快除掉的眼中釘。他跟愛麗絲幾乎同時公開了藍玫瑰——單從這一點看,就知道埃里克一定跟二十九年前的慘案有關係。埃里克隨時可能曝光二十九年前的慘案。出於恐懼,加斯帕決定把牧師殺人滅口。當然,他可能想順便奪走『天界』據為己有。然而,那正中埃里克的下懷。」

  讓加斯帕殺死自己,從而對他按下殺人犯的烙印。這就是埃里克的復仇。

  他不知道愛麗絲是否希望如此,但可以肯定,她計劃用自己的性命把加斯帕引出來,從而曝光他的罪行。剩下的事情,她都交給了埃里克。或許她察覺了埃里克的意圖,想勸他放棄。但是他已經親手斷送了摯愛之人的性命,這個罪孽的負擔實在太沉重了。就算在一切結束之後,他不得不丟下女兒離開這個世界,埃里克也要償還自己的罪孽。

  他中槍後,雖然離開溫室來到了門口,但絕不是為了呼救。那只是為了讓案件儘快曝光,把加斯帕逼上絕路。

  加斯帕走進溫室時,裡面的「沉睡『天界』」早已被付之一炬。那是埃里克乾的,同時也為了銷毀偽造不在場證明的罪證。兇手不可能在犯罪前後優哉游哉地剪掉如此大量的玫瑰花,只能認為是溫室主人事先做好了處理。儘管藤蔓還留著,但只要無人照料,它們很快就會枯萎。

  只不過,教會牧師房的花瓶里還留著一朵「沉睡『天界』」。埃里克可能認為,房間裡光線昏暗,「天界」不可能甦醒。至於衣櫃裡的「天界」,可能被他當成了誘餌,也有可能只是單純放在那裡,反正遲早會枯萎——又或者,是他把自己的罪行交給了上帝進行審判。不管怎麼說,他本人應該不會道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時他還順便銷毀了搬運愛麗絲遺體的證據。」

  「什麼意思?」

  「就是塑料布。就算把兇器一直留在遺體上堵住傷口,兩小時的車程多少也會流點血出來。他應該至少用塑料布包裹過屍體。」

  「『天界』灰燼底下那塊就是搬運屍體用過的塑料布嗎?」

  見埃里克早已看穿了自己想把「天界」據為己有的企圖,加斯帕一氣之下對他開了槍。為偽裝成自殺,他還讓埃里克握住了手槍,只要朝軀幹開槍,手上就能留下硝煙反應。

  可是,這裡出現了致命的錯誤。加斯帕並不知道埃里克是左撇子,把槍放在了他右手上。

  「那只能說大意,還不能算致命吧。不過是讓自殺的可能性消失了而已。」

  「話不能這麼說。P警署的人並沒有對埃里克進行過問詢,所以不知道他是左撇子。我也不會把報告寫得如此詳細——再說我也是在檢查襲擊現場時總算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的。此時,多米尼克在槙野茜一案中有不在場證明……那加斯帕不就成了第一號嫌疑人?」

  「那……」加斯帕悶哼一聲,說出了瑪利亞等人控制現場後的頭一句話,「那能證明什麼?我不知道他是左撇子?荒謬!要解釋這個還不容易嗎!」

  「我倒是覺得你那些藉口更荒謬更難看。」瑪利亞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側面有一排方形按鈕的小盒子。「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讓你聽聽什麼叫不可推翻的證據。」

  瑪利亞按下其中一個按鈕,小盒子發出混著雜音的聲音。

  「——這……怎麼……F警署的報告……」

  「真可惜,這裡的『天界』已經……了。加斯帕·蓋爾警督。你沒有資格擁有藍玫瑰……年前,你也沒能養好藍玫瑰。」

  「你到底——是誰!你是誰?!」

  加斯帕臉上失去了血色。

  錄音內容很不清晰,但那兩個聲音確實是加斯帕和埃里克。

  「最近的錄音機都這么小巧,而且性能很高啊。真不愧是J國貨。」

  「不可能——那東西藏在哪兒了?」

  羅賓遇襲那天,瑪利亞在勘驗現場時,從花盆底下發現了這台錄音機。

  那是埃里克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他平時會把讚美詩錄成磁帶反覆播放,自然知道如何操作這種機器。

  錄音機里突然響起好幾聲撕裂空氣的聲音,緊接著是倒地聲。有人走過來,一陣短暫的爆音,然後是幾下扣扳機的聲音、罵聲和咂舌聲,漸漸遠離的腳步聲。最後是痛苦的呻吟和衣服摩擦聲——在一陣雜音過後,突然安靜下來。錄音播放完了。

  「聽完這個我再問你一遍,加斯帕·蓋爾。羅賓·克利夫蘭被槍擊那天,你在哪裡、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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