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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他如此地幫自己,張居齡對著楊若拱手:“多謝你的提點,我都記下了。”楊若家世好,從小又天資卓越,一路順風順水地,就養成了他真性情、灑脫不羈的性子。
“和我還客氣?”
楊若笑了笑,去攬張居齡的肩膀。
張居齡看了看他的手臂,徑直往前走,第一次沒有彈開。
裕王府作為準太子的府邸,裝飾自然是華麗、精緻,極具皇家氣派。其間,亭台軒榭、樓閣交錯,建築布局分為東、中、西三路,每路都是按照由南至北的中軸線安置了多進的四合院。
紅牆,綠琉璃瓦。
富貴、威嚴。
裕王是在中路的韻陽殿擺的宴席,院內多植松柏,蒼翠挺拔、高大參天。頗有靜穆之感。
張居齡和楊若到了韻陽殿,找位置坐下。
天色漸晚,各路人員也陸陸續續地來了,宴席之處熱鬧非凡。燭火閃耀,絲竹之音,觥籌交錯。各色系鮮花簇擁。再有穿梭在周圍清秀妙齡的侍女……場景真可謂闊綽豪奢。
王致遠進來後,和熟人打過招呼,便坐在了楊若的旁邊。
“世子爺,你可是來晚了?”楊若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和王致遠說道:“怎麼沒有見到二世子?”
“提他做什麼。”王致遠想起王致名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就生氣,滿了一杯酒和楊若、張居齡碰了一下,喝個精光,“裕王爺作為東道主還沒有到,我也不算晚。”
“這確實是的。”楊若哈哈大笑:“你說的對。”
顧臨是和黃珂一起過來的,坐去了裕王右下首指定的位置。
菜一個接一個地往上端,張居齡握著酒杯觀察此次的來賓。主位上的位置空著,不用想是裕王爺的。右下首的位置差不多坐滿了。而左下首緊挨著裕王爺的卻空著兩個位置,其中有一個必定是凌王爺朱高知的,那另外一個呢?他看了一圈,發現嚴良還沒有到。以嚴良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居凌王爺之下的位置非他莫屬。
“……你看什麼呢?”楊若咬了一口椒鹽雪花酥,唇齒留香:“還別說,裕王府的甜點做的真不錯。”
“沒看什麼。”張居齡回了楊若,把面前的蘋果塔也端給他,“你吃吧。”
“謝謝狀元郎。”
楊若盯著由蜂蜜淋過的蘋果薄片,桃花眸彎成了月牙。
榜眼徐明、探花林海榮也過來和張居齡打招呼。三人參加恩榮宴的時候坐在一個桌上吃過飯。
張居齡就笑了笑,客氣地言談了幾句。
都是正當年紀的翩翩男兒,新科狀元、榜眼、探花他們仨站在一起,笑吟吟的,儼然一道好風景。很多人都探過頭看。
張居齡倒無所謂,被看的多了,也習慣了。徐明又小些,才滿十七歲,圓圓的娃娃臉很快就臊紅了。
楊若看了一眼徐明,總覺得他很熟悉,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問道:“徐榜眼,你祖籍哪裡的?”
作為三元及第的楊若,他在讀書人眼裡幾乎是神話一樣的存在。徐明見問到自己,說話都開始結巴了:“在下……在下來自江南……”
“啊。”楊若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能是自己問的太直接了,嚇到別人了……他咳嗽一聲,說道:“沒事沒事。”徐明是江南人,他卻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氏,除了跟著父親去過一次荊州……大概是認錯人了。
“沒有,沒有……”徐明連連擺手,激動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了。
探花林海榮安慰一般拍拍徐明的肩膀。他在三人之中最年長,都三十歲有餘了。身材魁梧,留著一臉的絡腮鬍子。活脫脫的武將外貌,卻寫了一手好文章。他見了楊若也激動,卻不像徐明一樣失態。
等徐明的小插曲過去,殿外就傳來了尖細地宣聲:“裕王爺駕到。”
正在喝酒的眾人放下酒杯,紛紛起身行禮。
裕王爺由凌王爺、嚴良等圍擁著過來了,擺手笑道:“諸位免禮,都入坐吧。”
眾人應“是”,等他入座後才坐下。凌王爺和嚴良果然坐在了左下首空白的位置上。
張居齡的星眸眯了眯,才低頭喝了一口酒,卻聽到裕王爺的聲音:“今年的狀元、榜眼、探花在哪裡?”恩榮宴當天,他有事情缺席了,還沒有和三人說過話。
張居齡頓了頓,起身和徐明、林海榮上前,跪地給裕王爺請安。
“你們都起來。” 朱高棟打量了三人一會兒,微笑著開口,“……來了裕王府就別拘束。”他國字臉,長相端正,些微發福的身材讓他本人看起來格外的親切。
以張居齡為首的三人謝過後,站立在一旁。
“張居齡,你殿試上的治水文章我看了,寫的很好,有許多都是良策。我拿去工部讓他們學習了……”朱高棟望向張居齡:“或許,五月份的汛期就能派上用場。”
朱高棟當著宴席上這麼多人,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抬舉了。張居齡忙拱手:“裕王爺謬讚,是下官賣弄了。”
朱高棟笑了笑,看向右側的顧臨,說道:“顧尚書的孫女婿謙虛謹慎,是年輕一輩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