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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齡臉一紅，應“是”，右手一伸，“您這邊兒請。”
“好。”宋嚴往前走，又說：“你祖父上個月來的信我還沒來得及回，我就準備明日給他回，剛好還能報個喜。”
張居齡沒有吭聲，自從張居寧死後，祖父給他的來信就很少了。就連他中狀元，祖父得了消息，也只是讓人送了道賀的銀兩過來，捎的話更是寥寥幾句——讓父子兄弟齊心，共謀榮華。他知道祖父的意思，這是對他失望了。
送走了宋嚴，張居齡又回來。
顧晗坐在香妃長塌上繡荷包上的喜鵲登枝，身後靠著大迎枕。
“……怎麼還在做活？不許做了。”張居齡走到近前，伸手抓過荷包放到一旁，“你得好好歇著。”
顧晗抬頭看他，不知怎的，眼圈就慢慢紅了。
她透過這個年輕的張居齡像是看到了那個兩鬢雪白的張居齡，淚水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夫君……”
“怎麼了？”
張居齡伸手把妻子摟在了懷裡，心疼地親她的額頭：“這兩日是我不好，不該跟你慪氣的……對不起。”他心裡再怎樣，也不該和妻子使臉色的。
“不是的。”
張居齡不道歉還好，一道歉顧晗哭的更厲害了：“不怨你的，是我不好……”上一次，他都和自己說過了，不提通房姨娘的事情。她卻還是逼著他……真的是她不好。
張居齡聰明又善琢磨人的心思，他擺擺手讓屋裡伺候的都下去，才和顧晗說道：“你的心我懂。但是，我的心你也要懂……我早就說過，這一輩子只有你，只和你生孩子。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只要我活著，這句話就一直當真。君子一諾，千金不換！所以，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要學著先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啊，是陪你到老，愛你一輩子的人。”
顧晗哭倒在張居齡的懷裡，嗚咽難言，“……夫君，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再也不提那樣的話了。”
“好了。”張居齡給她擦眼淚，“你現在身子重，不敢再哭了。宋大夫都說了，你的心情不能大起大落。”
“好，好。”
顧晗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
第112章
巧珍端著剛熬好的湯藥, 著急忙慌地過來了。她看見桃紅、巧玲幾人都在門口站著，疑惑地開口：“你們好端端的, 怎麼不在裡面伺候？站在外面做什麼？”
桃紅笑了笑, 拉著巧珍去了一旁，“巧珍姐姐, 三少爺和少夫人說話呢, 你現在進去不合適, 等一會吧。”
巧珍抿了抿嘴，透過打開的槅窗往裡瞧了瞧, 裡頭三少爺正側身、低頭哄少夫人呢，她這時候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桃綠見她探著頭看，也悄默聲地從後面跟了上去，卻被巧珍喝退了：“小孩子家，看什麼看……回去。”
“巧珍姐姐……”桃綠不依地撒嬌, 她才不是小孩子呢。
巧玲拉了她一把, 拽到自己身後, 瞪她一眼：“老實待著。”
桃綠眯著眼睛笑，也不生氣，“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們。”
“……母親那裡你別去請安了, 我會和她說清楚的。你身子弱, 宋大夫要你臥床養著。”張居齡小心地摸了摸顧晗的肚子, 他還是不太敢相信……
顧晗自從嫁給他後, 就特別的期望有個孩子, 雖然她不說，但夫妻倆在一起生活，他總是能感覺出來的。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張居齡想不明白顧晗為什麼會對孩子那麼執著……她執著的，甚至都讓自己覺得她隱瞞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連這一次的爭吵，也是為了孩子……
好在，孩子來了。張居齡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又有些失落。其實，他更希望顧晗無條件的信任他。
有孩子沒孩子又算得上什麼呢？只要他們倆過的好，別人愛怎樣都無所謂。反正是冷暖自知的。
“這，不好吧？”
顧晗想起王氏平日裡對自己的態度，憂心忡忡：“母親要是挑我理了，怎麼辦？再說，也沒有誰家的兒媳婦一把出喜脈，就不去給長輩晨昏定醒的。”
張居齡揉揉她的髮絲，“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只需要好好地養著，其餘的所有都交給我。別擔心，我能處理好的。”
顧晗“嗯”了一聲，十分依賴地摟上張居齡的脖頸兒。
巧珍聽著屋裡沒了說話的聲音，才開口道：“少夫人，安胎藥好了，您這會要喝嗎？”
顧晗答應著，從張居齡的懷裡退了出來。
顧晗懷孕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張府，王氏是第一個知道的。她是當家主母，又是顧晗的婆婆，秋闌閣的人不可能越過她先通知別的人。
當時，王氏正叮囑許嚒嚒給張居思準備些人參、蟲草之類的好東西帶回去給自己的母親……聽見桃紅來報喜，愣了好久，臉色便不大好看。虧了許嚒嚒拉了她衣袖才反應過來，問道：“可確定了？”
桃紅應“是”，說道：“宋大夫親自把的脈，夫人放心，錯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