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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是一家人,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不說見外的話。” 顧晗也笑:“我從大興帶了幾攢盒的點心,正準備下午的時候給你送一盒過去。”
“謝謝三嫂嫂。”張居思想了想,問道:“外傳大興的蜜麻酥最好吃,三嫂嫂那裡可帶了?”
“……沒有。攢盒多半是我的母親準備的,她不喜歡吃蜜麻酥。”
顧晗並不想和張居思親近,誰知道她暗地裡又有什麼壞點子,前世的時候都防不勝防。
王氏喝著茶聽她們說話,見到女孩兒失望的表情,就心疼了:“你想吃的話,母親讓僕從出府去買。”不過是一盒點心,就是再矜貴的,女孩兒也吃的起。
“母親對思姐兒真好。”
“傻思姐兒……你是母親唯一的女孩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顧晗看著她們倆母慈女孝,不置一詞。
午時左右,太陽升到了正空,驕陽如火。
顧晗起身告辭。
“……三嫂嫂,留下陪母親一起用午膳吧?”張居思笑著挽留。
“不了。”顧晗找了理由婉拒:“我剛回來,屋裡亂糟糟的,得回去收拾收拾。”
王氏擺手讓她下去了,拉著張居思的手:“思姐兒,走,去母親的臥室……母親給你冰鎮了西瓜。”
張居思一入夏,就喜歡涼涼的吃食,聽王氏一說,頓時喜上眉梢,“謝謝母親。”
顧晗回了秋闌閣歇息,桃紅蹲下給她捏腿。
“少夫人,奴婢看著四小姐好像變了?”
桃紅聰明,顧晗一直是知道的,便笑了笑:“你也看出來了?”
“……奴婢怕四小姐對少夫人不利。”桃紅十分的擔憂。
顧晗看了看她,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四小姐和您說話時,臉上看著是笑容滿面的,眼底卻沒有善意,冷冰冰的。”桃紅加強了語氣:“奴婢覺得,您還是要多上些心。”
“我知道。”
顧晗點點頭,張居思的跋扈、狠辣她是知道的。她想起了前世的事,那是張居思出嫁的前一日,她去了月襴堂隨禮,不小心撞倒了一碗蓮藕銀耳湯……張居思的臉立時就陰沉下來,不能拿她怎麼樣,便當著她的面狠狠扇了端蓮藕銀耳湯過來的丫頭,罵其是廢物,一碗湯都看不好……
這樣的指桑罵槐,她當然知道,但又不能說什麼,只有硬生生地把氣咽進肚子裡。
“少夫人?”桃紅見顧晗不說話,喊道。
“嗯?”顧晗回過神來,“……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下了。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見招拆招,不必害怕的。”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她就不會坐以待斃地等著張居思來欺負。
梁嚒嚒挑帘子進來,問顧晗午膳擺在哪裡。
“還擺在東次間。”
顧晗隨手指了個丫頭,讓她去第二進書房叫張居齡回來。
夏季是多雨的季節,基本上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振聾發聵。
張居齡的祖父張恆是農曆五月二十三來的京都,一進了城門,就被張修親自迎回了府。
王氏領著一眾兒女、媳婦兒站在影壁處等候,一見張恆,立即跪下行了正禮。
“都起來都起來……”
張恆穿著尋常的灰色直綴,大約五十左右歲的年紀,笑的一臉慈祥。
張居齡和張恆的爺孫感情深厚,待起身後,直接去了張恆的身邊,“祖父。”
“好孩子,都長壯實了。”張恆笑著打量張居齡:“聽說你中了解元,祖父日夜都開心,還在咱們那裡宴請了三天的流水席……”
張居齡笑了笑:“祖父破費了。”
“這有什麼可破費了,我孫子有出息,我高興。”張恆說罷,又問張居齡:“你還娶了媳婦兒,是嗎?”
被祖父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問,張居齡難得臉色一紅,揮手叫了顧晗過來,“她就是。”
張恆“呵呵”地看著孫子笑了,然後才問顧晗:“你是顧尚書的孫女嗎?”
顧晗點頭,又屈身行了禮,回道:“是的。”
“你祖父最近怎麼樣?”張恆笑著開口:“我在荊州時,有幸見過他一面,顧尚書的性格十分的隨和,還幫了齡哥兒很多次。”
“……我祖父他挺好的。”顧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只能笑笑:“那是祖父他和居齡有緣分,算不得什麼的。”
王氏見張恆一直拉著張居齡夫妻問東問西,心底便不大高興,她從寧氏懷裡接過了五個月大的嫡長孫張灝春,笑著同張恆開口:“父親,這是您的重孫子春哥兒。”
張恆立即伸手抱了過來,稀罕的很:“好春哥兒,長得真好看,胖乎乎的還白淨。”
張灝春眉眼間依稀有幾分寧氏的模樣,長得秀氣好看,也不怕生,見張恆逗他,衝著他笑。
張恆更喜歡了,抱著親了好幾口,“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從未見過我,卻對我如此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