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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寧吃完鄭若楠煮的夜宵,仍沒有什麼精神,便很早回房間睡覺了。

  鄭若楠察覺到女兒有些不對勁,寧寧這陣子做什麼都很有幹勁,簡直是擼起袖子就往前沖,然而今天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鄭若楠有些擔心,不由得跟著她推門進去:「怎麼了?跟朋友吵架了?」

  姜寧覺得長大後再和鄭若楠撒嬌很丟人,但她現在只想真正回到十四歲,做什麼都可以。她抱住鄭若楠的腰,想傾訴一大堆關於燕一謝的事情。

  然而最後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鄭若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姜寧從小就是個沒什麼壞心的孩子。她撫了撫姜寧的腦袋,道:「但你的初衷是好的對不對?你就是太莽撞,做事情沒顧及後果。」

  姜寧鼻子一酸,點了點頭。

  本來最近少年已經接受了她,快要和她成為朋友了,但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失誤,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姜寧感到很挫敗。

  「那何不再坦誠一點,再堅持久一點?」鄭若楠說道:「總之,只要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就不要半途而廢。」

  姜寧沮喪地說:「可是,我擔心我越靠近他,他越是煩我。」

  「看來這個朋友對我們小姜寧真的很重要,居然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姜寧失去自信。」鄭若楠點了點姜寧的鼻尖,若無其事地試探著問:「是許鳴翊?」

  姜寧立刻無奈地道:「不是,才不是他。媽,你別亂猜了。是個女孩。」

  鄭若楠這才稍稍放心……

  要是姜寧說的這個朋友是個男孩子,她可真要懷疑姜寧是不是早戀了。

  因為姜寧從小到大都很灑脫,鄭若楠極少看到姜寧這麼在意某個人。

  她的確也在意許鳴翊,從小到大一直跟在許鳴翊屁股後跑,可是小時候許鳴翊不和她玩,她要麼就是拍拍屁股走人,要麼就是衝上去用泥巴丟許鳴翊,從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傷心難過。

  ……而且這種在意的情愫姜寧自己可能都還沒察覺到。

  有了鄭若楠的安慰,姜寧心情要好了許多。

  她想,她一開始靠近燕一謝,的確是想要報恩。

  但後來,她看到少年常年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裡看四季變換,看到少年無法從噩夢中掙扎出來,看到少年腿上無法痊癒的疤痕。

  她想要做的,就漸漸變成了,希望將他從過去的夢魘中拉出來,變成不再渾身是刺的他。

  所以現在,即便燕一謝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她,她也不能就此放棄。

  鄭若楠不知道姜寧在想什麼,但是見到姜寧表情鬆弛不少,她心中大石也稍稍落地。其實以前母女倆很少有這樣交流的機會,一方面是她太忙,另一方面是姜寧比較叛逆,根本不愛和她多交流。

  現在像這樣能正兒八經地說幾句話,鄭若楠也很欣慰。

  她心中不由得再次感嘆,不知不覺地,姜寧真是變了很多。

  鄭若楠摸了摸姜寧額頭,表情忽然緊張起來:「寧寧,你額頭有點燙。」

  「?」姜寧自己倒是沒感覺,摸了摸自己額頭。

  鄭若楠趕緊拿來體溫計,給姜寧量了一下,果然是有點低燒。

  見姜寧難受的樣子,鄭若楠也不好責罵她,泡好感冒藥扶她坐起來:「肯定是在外面著涼了,喝杯感冒藥再睡。」

  姜寧被迫灌了一大杯感冒靈,意識都變得有些昏沉。

  鄭若楠給她蓋好被子,掖了掖,說:「明天舞蹈課我幫你請假,先不去了,不能出去吹風。」

  「不行,我明天還有點事想出去。」姜寧惦記著去找燕一謝。

  鄭若楠卻一把將她摁了回去:「別不聽話,有什麼事等感冒好了再說,這個季節很容易反覆,到時候嚴重了就麻煩了。」

  姜寧只好躺下,她感覺鄭若楠的手一直落在自己額頭,讓她舒服又安心。

  她又模模糊糊地想到,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他的家人卻將他丟在那棟建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堡,從沒有來探望過他。

  *

  老管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翌日,只見到少爺分外沉默。吃早餐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空氣里寂靜得只有刀叉與盤碟碰撞發出的清響。

  早餐過後,燕一謝徑直推著輪椅從電梯上了樓。

  等管家找到他的時候,他又在他以前愛待的天台上,白皙的脖頸上纏繞著白色的耳機線,隱沒於領口,音樂鼓點開得很大,手裡拿著一本管家看不懂的書。

  少年昨晚掛了一夜的點滴,高燒總算退了,現在已經恢復了大半精力,只是面色仍殘餘著一些蒼白,有幾分病態。

  腳踝處纏著白紗布,今早他自己剛給自己換過抗生素。

  他面色冷冷的,對遠處的日出也不感興趣。

  一切好像回到了一開始的孤獨模樣。

  老管家有幾分心悸,走過去說:「您高燒剛退,醫生建議不要吹風。」

  少年翻了一頁,淡淡道:「反正也吹不了多少年,就讓我吹吹風好了。」

  管家喉嚨一哽:「您怎麼又說這種話?」

  少年極容易感染,醫生說過他壽命不會有普通人那麼長,當然,像個廢人一樣靜靜養著,活得久一點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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