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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課回來的時候夕陽燒的燦爛無比,和煦的春風拂過河岸,打著捲兒又向遠處散去。

  拽著第三學期的尾巴他終於磨磨蹭蹭地邁進了學校的大門。

  身邊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但也沒那麼快熟絡,才過了一日,一個人漫步在堤壩的草坪上他就有點開始懷念那早就習慣了的寧靜了。

  不是,絕對不是一踏進去就撲面而來的緊張學業壓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來的原因。

  接通入海的河中似乎有什麼在浮沉,零後知後覺定睛看了過去,卻發覺那風衣的顏色怎麼看怎麼眼熟。

  啊有人來撈一下嗎,好像有人溺水——

  喔是太宰治啊,那沒事了。

  眯著眼朝更遠的地方望去,白色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在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話是這麼說,零也是在確定見到太宰治沒羞沒躁地拖著大長腿掛在中島敦身上離去之後,才沿著台階走回到了堤壩沿岸的正道上。

  嗯嗯,是很正常的,武裝偵探社的日常而已。

  早春的時節比起來屬於白日的時間還是要短上那麼一些的,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走到樓下抬頭見著毫無遮擋的窗簾後那明亮的暖光,零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羽毛掃過般微微發癢。

  他忽然就很想知道,一日之中在自己缺席的那些時間裡,無慘到底是在做什麼?

  是在看書嗎?還是說有著什麼別的他所不知道的興趣愛好?

  一想到這裡腳下的步伐都不免加快了許多,低矮的樓層須臾之間便見到了半掩的門扉,零脫下鞋踮腳走了進去,從背後緊緊擁住對方時,無慘並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縈繞著的氣息只剩下了雪後的松枝,目眩神迷的沉醉總是沒有理由的,而窩在對方的懷裡嗅著那襯衫上的味道,零發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無慘說戒菸也就戒菸了。

  鐫刻著燙金字樣的書籍放去了一邊,微蜷的墨發垂落之際,他終於在那點染著紅梅的瞳眸中清晰地見到了自己的身影。

  「……怎麼樣?」

  短暫的問話沒頭沒尾,就連鬼舞辻無慘自己也在惱怒那大概該被稱之為在意的東西為何會變成這樣。

  「很好,一切都和想像的一樣好。」零慢吞吞地在他的注視中這麼說著。

  從前一直視若無睹的東西已經足夠強勢地闖入了生活,生根發芽的速度所料未及,只能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可怕到就連鬼舞辻無慘都也習慣了這熙熙攘攘的人群。

  飄窗上的空隙間零零散散地擺放著些花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屋子裡有些亂了起來,但也是井井有條的雜亂。

  牆壁上的日曆,用紅筆圈下來的幾個日子裡,正有一個圈的是今日。

  短暫的溫存似乎也彌補了同樣短暫的分離,零看著面前茶几上的幾張紙,想也沒想就伸手拿了過來:「這是什麼?呃,鈴木財團的商業邀請?」

  「無聊的應酬,不去。」

  「那麼這個——好傢夥,愛抱夢那個傢伙沒進局子怎麼反而還升官了?」

  「很聰明的抉擇,出賣了利益鏈上已經無用的老東西,他從一開始便沒想讓自己的人去頂這個罪。」

  「誒……東、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入學通知書?!這個東西是給我的?!是家入硝子小姐所在的那個單位嗎!」

  「……本升專,你還想讀大學嗎?」

  「說的也是,不去不去。」

  於時初春令月,氣淑風和。

  零沒想到自己又雙叒叕見到了年號的改換,萬葉集中的和歌似乎猶在耳畔唱響。

  「您看起來……好像年輕了一點?」

  END.

  第199章 番外if線之一

  零總是不知道意外會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給他一拳, 就好比這次永遠的闔上眼之後他發覺自己變成了一條漏網之魚。

  浮在半空中已經一個月了,半透明的狀態中無論是從鏡子還是平靜的水面上都倒映不出他的影子來,想要觸摸什麼東西也會憑空穿過去。

  一開始他心裡咯噔一跳還以為什麼東西要閉環了, 一邊喊著達咩一邊等待系統音的到來。

  就是等了一個月他什麼都沒等到,順便還參加了一下自己的葬禮。

  沒什麼牌面的葬禮當天還是個大晴天, 拉拉扯扯地被迫飄在遠處圍觀了一下, 溫室中生長出來的鮮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花瓣很容易便落了一地。

  好吧——他確實是被迫來的,即使變成比鬼還要鬼比幽靈還要幽靈的存在後, 他的行動離不開無慘周身的百米範圍。

  那麼這個情況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家人們心裡都有數了吧。

  煙.jpg

  *

  從午後到日暮,公墓這處偏僻的角落總得還是有人陸陸續續來看望一下他的。

  氣氛肅穆多是穿了黑色正裝的人裡面,還是穿著那件米色風衣的太宰治看上去有點兒顯眼,就是這次他好像做人了一回,揉了揉中島敦的腦袋倒是什麼話也沒說。

  以前曾經當過鄰居的同事也挺有本事, 瞞著公墓的管理員給他偷渡進來幾罐啤酒,看樣子還是他隨口胡謅謅說味道還不錯的牌子。

  背靠長青的樹幹, 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人來了又走,沒有溫度的視線停留不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到天色暗下來時他才仿若察覺了什麼,或是憤怒或是懊惱或是其他什麼都好,他似乎對於自己浪費的這半天時間感到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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