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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麼看我,同情也好,覺得我處心積慮也罷,以後我儘量跟你安安穩穩過日子。」
「唯一一點,我不能接受背叛。」
「.…..」
她說完,自顧自把耳機戴上,閉上眼聽歌,不給他回復的機會。
許箴言吞吞嗓子,如鯁在喉,心裡有很多想說的話,想反駁,想解釋,可是看到她瘦削得可憐的側臉,開不了口。
橫亘在他們之間的有很多,那段艱澀的單戀,還有,她爸的一條人命。
許箴言顯而易見地察覺到她變了,可是,他就像只沒頭蒼蠅,拼命想留住過去的程安好,最後卻只能看她一點點遠去。
回到家,密斯開心地在門口轉圈圈,一把撲到許箴言身上,親熱完他,又圍到程安好身邊,哈著氣開心地踱步,尾巴搖個不停,兩隻爪子搭在她腰上。
日久見人心,跟密斯相處的這幾個月,它把她徹底當成自己最親的人。
可是,程安好第一次推開它,徑直進門,她沒有心情跟它玩耍。
密斯站在那裡,偏偏腦袋,眼神一直盯著程安好的背影,泛著水光。
許箴言微微嘆氣,彎腰,再次摸了摸密斯的頭頂,小聲安撫它。
「她心情不好,不是你的錯。」
密斯自顧自地「汪」了聲,悽怨的眼神,依舊停在她離開的方向上。
晚上睡覺,主臥床很大,她卷著自己的被子,靠床的最邊沿躺著,背對著他,有意跟他拉開一段距離。
他睜眼看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程安好,你過來點,我不碰你。」
她依舊充耳不聞,像是睡著了。
最後,他嘆氣,突然移過去,從後面圈住她,雙手把她緊緊環住,小心地一點點挪過來。
她睡覺不安分,他怕她摔下去。
懷裡熟悉的溫暖,他收緊手臂,不想再分開。
她手肘不耐地在他胸膛抵了抵,想要掙脫。
許箴言無奈,最後還是把她放開了。
兩人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他伸手,就能握住她柔軟的發。
「程安好。」
他抿唇,語氣是認命地感慨與悲嘆。
「沒有同情,也不想相敬如賓。」
「我是真心,想跟你一起美滿幸福地過完這輩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愛人的經歷,他也早已過了把愛放在嘴邊的年紀,所以他不懂這算不算一種愛。
但他知道,無論是那些他毫無印象的過往,還是不久前他還擁有的溫馨甜蜜的日常,都讓他驚喜,貪戀。
黑暗中,她背影一動不動,像是什麼也沒聽見。
事實上,同床共枕的兩人,幾乎都是睜眼到天亮。
***
之後的兩個多月,兩人的日子一直這樣,過得不溫不火。
程安好主動參與多個課題組,幾乎把自己所有的空閒時間都花在了實驗室。白天七點出門,他還在夢鄉。晚上十點左右準時回去,在他回來之前,已經躺在床上閉眼睡覺了。
有時,兩人一天說不了兩句話。
九月份,秋季賽開始。
之前他暫時卸任主教練,Z.W戰隊在冠軍杯比賽中意料之中地一輪游。秋季賽他重新執教,所有人都鬥志昂揚。
一晃,就到了十月金秋,C城標緻性的銀杏,開始在各個巷落街道飄零,點染金秋。
Z.W這一個多月的常規賽發揮很好,大局沒有失一分,俱樂部所有人每天笑容滿面,除了他。
訓練的時候,他依舊嚴謹認真,用最快速和高效的方法幫助他們提升。
下訓休息的時候,他們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發呆。
他看的方向,是走去麗水東區他家那邊的方向。
他對蘇經理的態度也很奇怪,除了不得已的對話,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她靠近,他就選擇不動聲色地離開。
時間久了,他們五個首發隊員也發現不對勁。
先是盤哥沒心沒肺地問許箴言:「老大,嫂子最近很忙嗎?我好想吃一回她包的東北水餃,好久沒吃過了。」
明明程安好以前做晚飯包餃子包多了,常常會給他們送來。
妖貓在那擠眉弄眼,也沒能讓盤哥住嘴。
許箴言站起,望著窗外,最近他清減很多,高大的骨架撐著Z.W隊服,腰間有些空落。
他沉聲,情緒壓抑。
「別說你,我也沒吃過。」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傻子也看出這兩人之間有問題,悻悻回到訓練室。
最後,是江慕歌走過來,面色沉重地拍了拍他肩膀。
「還鬧矛盾?」
他自嘲般地笑了。
「我倒希望她鬧。」
最難受的是,對方把所有苦悶和埋怨憋在肚子裡,對他,選擇徹底無視和冷處理。
江慕歌嘆氣,想起剛才跟陸真真雙排時聽她說的,好心提醒:「今晚我守在這就行,你不回去?」
「為什麼回去?」他反問。
江慕歌一臉不解。
「陸真真說,他們學校選拔了一批骨幹教師去援疆,程安好就在裡面,這一去就是將近兩個月。」
「她沒跟你說?」
「.…..」
***
許箴言猛地推開房間的門,一低頭,剛好撞見她默默蹲在地上,耐心地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