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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爆發了。

  長廊里,是言慈壓抑又顫抖的聲線,「要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去求了,我真的去求他了......」

  沈妮口口聲聲都是江渡,沒有關心言慈到底在盛家別墅里經歷過什麼,她將言慈推到在地,指著言慈的腦門謾罵,「我就知道我不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去看看江渡,他活不過一個月了!讓他看看,他保護了這麼多年的居然是個白眼狼,當初就不該救你,就該讓你被那些人侮辱到死!」

  沈妮幾乎用盡認知中的所有難聽詞語。

  言慈雙手撐在冰涼的地板上,眸光散著沒有交點,也沒有再和沈妮爭辯,只是默默聽著,耳里是極具侮辱性的字眼以及轟隆的雷聲......

  不知怎的,沈妮的聲音驟止。

  與此同時,面前的白色地板上投著一道暗色陰影,在白熾燈的拉扯下,十分顯眼。

  順著沈妮震驚的目光看去,在言慈的身後,就在咫尺的地方,站著挺拔英俊的男人,不過他的表情寡淡陰鷙,寫滿不善。

  言慈轉頭——

  盛南就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昂貴程亮的皮鞋給人一種疏離感,沒有穿的很正式,沒有領帶,扣子也解到第二顆。

  完全沒有一個小時前在別墅里的模樣。

  他與沈妮對視,如果目光能有利劍,沈妮已經變成一個篩子,開口時的語調亦是迫人,「這麼想救你自己想辦法?道德綁架算什麼回事。」

  沈妮被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等她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盛南已經淡漠地收回目光,彎腰俯身去將地上的言慈一把拉起來。

  他來得很快,她前腳剛到醫院,他就到了。

  「我送你回家換衣服。」

  沈妮站在原地,看著英俊高大男人將瑟瑟發抖的言慈擁進懷裡,離去,心裡一下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怪不得多年來言慈都沒有和江渡在一起,原來身後是藏著個那麼耀眼的男人阿......江渡,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可能言慈根本就不屑。

  ......

  盛南親自開的車,車內只有兩人,隔音效果非常好,那麼響的雷聲都聽不見一星半點,他開足車內暖氣,傾身過來替她系安全帶。

  離得近,氣息濃烈,言慈心跳如擂。

  盛南沒有察覺,好看的手指將安全帶插好後,準備抽身。

  鬼使神差的,言慈伸手拉住他的指。

  人停下來,他偏過臉,視線落在言慈臉上。

  誰都沒有先說話。

  他的手溫熱乾燥,光是輕輕握著就能讓人覺得特別安心,她穩住呼吸,心中慌亂漸止,仿佛只有握著他,才能心安。

  平靜的沉謐沒有維持多久。

  她主動開口:「盛南。」

  以前吧,讀書時叫他名字的女生不少,大多興奮雀躍,又激動顫抖,唯有她,連名帶姓叫得冷冷清清的,又清清脆脆的。

  一聲仿若回到七年前。

  他凝視著她的眼,低低地,「嗯。」

  一想到他的腿傷何來,一想到她如何得以逃出生天,言慈就心痛得無以復加,所有的情緒都擁堵在喉頭,像是根上不下也下不來的魚刺,扎得人難受。

  又是良久,她穩住聲線,還是微微發著顫:

  「你.....」她抿著唇,艱難地咽了下嗓子又問,「還疼嗎?」

  「哪裡?」

  心,還是腿?

  言慈清晰看見自己的臉映在他黑眸里,溫溺平靜,她伸出自己另外一隻手,輕輕指了下,「你腿......」

  「現在不冷。」

  不冷也就不疼,只能將他的話這麼解讀,言慈只信三分,也有可能他蓄意隱瞞不想讓他擔心。

  盛南抽走手,淡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臉蛋兒,「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乖乖聽我話,比什麼都強,真的。」

  他樣子看上去很輕鬆,仿佛沒有經歷過那場惡戰般。

  言慈怔怔地看著他。

  他點火起步,搭在黑色方向盤上的腕骨精緻,戴著塊兒英式機械錶,銀色的,簡約低調很符合他清冷的氣質。

  沉默一路。

  中途,聽到他平靜地說:「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就好。」

  「那我呢?」

  「你負責待在我身邊。」

  ......

  家裡有個蒸腳的機器,言慈從儲物間裡翻出來,沒顧上渾身濕漉漉的自己,一股腦地組裝插電,好一陣忙活。

  洗完手出來的盛南就看見言慈蹲在客廳中央,對著一個蒸腳器搗鼓,他走過去,伸手把她人拎起來,「去洗澡換衣服。」

  「馬上就好,」她指著蒸腳器,對他說,「我把這個裝好,你蒸一會兒會很暖和,腿就不會那麼疼。」

  他睨一眼,還是看著她,重複,「聽話,先去洗澡。」

  「你先蒸嘛。」

  美國進行康復治療時,醫生建議他最好不要汗蒸蒸腳等,雖說他的腿遇寒會疼,但是刻意烘熱也不可取,對腿不是好事,但是他不想打擊她的好意,

  「好吧。」

  他主動去把蒸腳器搬到沙發邊,已經插好電,進門時也換上拖鞋,彎腰挽起褲腳,露出來的小腿緊實有力以及......好幾處肉眼可見的傷疤。

  盛南坐到沙發上,腳還沒伸進去,她就走過來蹲在一邊,仔仔細細看著他的小腿上的傷疤。

  表情看上去很難過,「當時弄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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