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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慈壓根兒沒看那些人,只下意識看一眼孫社長緊閉的辦公室門,他一定還在裡面,她還是在勸江渡,

  「算了。」

  江渡沒吭聲,倒是伸手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一手扶住她肩膀,一手去撩開她脖頸間的頭髮,「誰給抓的?」

  幾道紅痕觸目可見,口吻里,滿滿的是興師問罪。

  那道門兒開了。

  言慈的視線下意識看過去,撞進男人的眼裡,他就那麼站在門口,薄唇挽著戲謔地看著她和江渡,也看著江渡落在她頸間的手。

  和他對視著,言慈佯裝平靜,話是對江渡說的:「和我打架的人不在這裡,我們走吧。」

  話剛說完,蘇蘇就從盛南後方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蘇蘇眼睛是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蘇蘇小心翼翼地越過盛南往外走,沒走兩步停下,發現正前方的櫻田門口站著言慈和那個刑警總隊長。

  就一眼,江渡只看了蘇蘇一眼,唇角就揚著抹不明微笑,「是你吧?」

  蘇蘇:「什麼?」

  江渡手輕輕撫過女人細頸,「這是你抓的吧?」

  蘇蘇的視線落在紅痕上。

  沉默好一會兒,她才看著言慈說:「你怎麼這麼貪得無厭?知足行嗎。」

  貪得無厭?

  她嗎,言慈疑惑。

  言慈抿唇正想說點什麼時,感覺到江渡的手覆蓋在脖頸上,傳來乾燥溫熱的觸感,頭頂上落下江渡調侃般的低笑,「還要攻擊我家小孩兒呢?」

  還當著他的面兒?

  蘇蘇咬著唇,眼裡有些嫉妒,不過表情還是實打實的憤怒,「所有人都幫著你,都站在你那邊,你到底還要怎麼樣阿!」

  所有人?

  言慈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蘇蘇後方的男人臉上,他閒適懶散地往門上一靠,左腳疊在右腳上,指間還有煙,吞雲吐霧間投過來的視線格外湛深,帶著說不盡道不明的玩味。

  終於,他動了。

  盛南抬手撥開擋在面前的蘇蘇,蘇蘇差點跌倒,還好旁邊是一堵牆,他直接走到兩人面前,看一眼江渡,然後視線落在言慈臉上。

  一種近乎於明目張胆的打量。

  他又掃一眼江渡放在她頸間的手,微微偏著頭勾著唇問她,「這就是你的靠山呢?

  「是阿。」江渡沒給言慈任何開口的機會,和西裝革履的男人針尖對麥芒,「不是我那難道還能是你麼?」

  至少七年前是我。

  盛南薄唇輕挽,笑意卻半分不抵眼底,寸寸生寒。

  江渡向來沒什麼勝負欲和偏執欲,除開命案必破外,他認為沒有什麼東西是非要得到不可的,當然,人也是。但是眼下這種情景,居然有一股子奇怪的感覺從心底里漫上來,他只有一個想法——護了七年的小孩兒哪能讓別人挖去?

  於是,江渡垂首唇畔距離言慈耳邊不過咫尺,循循善誘地問她,「破小孩兒你說,我是不是你的靠山?」

  不是——惹惱江渡。

  說是——惹惱盛南。

  言慈幾乎在心中飛快地權衡兩人生氣的後果,江渡從來不生她氣都很慣著她,她要風江渡不會給雨,她要往東江渡不會往西;可往往,這樣的人生氣起來是最為可怕的,一個不小心就收不了場。

  至於盛南......光光是碰壞他無數豪車中的一輛,都能全網封殺她,想到這裡言慈後背立馬就爬起了雞皮疙瘩。

  「嗯?」

  江渡鼻間哼一聲出來,很輕很輕。

  與此同時,盛南的視線愈發深邃難測,筆直地注視著。

  江渡在等她回答,他也在。

  眾人屏息。

  ——不是要斷乾淨麼,何不趁現在?

  這念頭是一下就竄到言慈腦中的,像是一下疏通了堵塞的神經管道,一下就令她茅塞頓開。

  於是,在眾人好奇的目光和男人深沉視線里,她言笑晏晏地看著開了口,用的是每一個人都能聽清楚的語速,「是的呀,不是你還能有誰呢?」

  江渡勾一邊唇角,笑了,手指從頸間挪到後腦插丨進柔軟發梢里,「乖小孩兒。」

  誇獎完,江渡不忘看男人一眼,江渡還是很佩服這男人的,喜怒完全不形於色,看上去始終寡淡,但是可惜,江渡知道他心底此刻正在經歷海嘯呢。

  海嘯;

  吞沒城市的那種。

  ......

  言慈沒能成功和櫻田解約,甚至在打開網頁時發現自己所有漫畫作品重新上線,挨個兒都是放在最好的推薦位上面的。

  看來,他想通了。

  言慈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緩緩合上電腦,起身替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轉身走到客廳的小陽台上。

  陽台上沒有開燈,有一方白桌,月光傾泄,照滿桌光暈。

  言慈把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白桌上,轉身把雙手撘在欄杆上,下方是車水馬龍,夜色里,那些車燈像是深海里的魚,穿梭前行。

  包里的手機是響了又響。

  莫妮卡一連發的好幾條微信,全是長達六十秒的語音條,言慈不用聽也知道莫妮卡說的什麼,默默劃掉。

  然後,是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只有短短四個字,【我放過你】

  暗色里,屏幕光映在言慈白皙的臉蛋上,她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眼底是說不出的複雜以及......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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