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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警察回她,「沒有了。」
沒有了。
言慈在心裡跟著念,她是唯一的嫌疑人。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爆發的沙啞女笑,在封閉的車廂內顯得十分詭異。
左右兩邊警察被她笑得後背發麻,「你笑什麼阿?」
言慈沒有看任何一個人,「聽說你們的窗戶上被人貼了張人皮?」她維持著那種笑意,「兇手是在嘲笑你們無用麼,所以這麼大膽妄為?」
「你!」
其中一名警察怒意上來,「你在哪裡知道的?」
言慈說:「我說是我信嗎。」
不可能。
江渡的聲音插進來:「昨天那兇手已經歸案。」
從言慈的角度,剛好能看見江渡的側臉和那道疤,她問他:「你不信,那為什麼周萊死了,你們說我是嫌疑人。」
左邊警察實在忍不了了,吼道:「你狡辯這麼多幹嘛阿,屍體上提取到你的指紋了,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真是見多了你這種開頭死鴨子嘴硬的嫌疑犯,到最後哭著求饒的比比皆是!」
指紋?
言慈指尖一顫。
她聽後,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笑,渾身都笑得顫抖不止也停不下來,耳邊傳來警察威嚴的呵責,「神經病!」
江渡垂下眼睫,平靜地說了四個字——「不要吼她。」
第40章
蓮城警署,審訊室。
屋子正中央擺著張小桌子,朝西而放著,兩邊都擺著椅子。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其餘的東西。
言慈戴著手銬的雙手垂在身前,低著頭,安安靜靜地等待。
有人開門。
江渡和另外一名負責記錄的女警。
兩人在言慈對面坐下,江渡把資料攤開放在桌上,以一種非常公式化的問題,開始提問:「死者周萊,是你的同班同學。」
言慈點頭。
女警開始記錄。
江渡接著問:「兩人平時有什麼恩怨?」
言慈抬頭,面色有些慘白,「我和她單方面沒有恩怨。」至於周萊對她有沒有,她不太清楚。
江渡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昨天晚上8點到9點的時間,你人在哪裡?」
那段時間,是法醫推出的周萊死亡時間。
言慈手一動,沒有說話。
單向透視玻璃外,副隊張成帶著目擊證人指著言慈,「昨天你看到尾隨死者周萊的女生,是不是她?」
目擊者大媽仔細看了看,說:「就是她!因為她腦袋上包著紗布很扎眼,又很瘦,是她,我不會認錯!」
張成點頭,示意身邊人帶目擊者出去。
人證、物證確鑿,那錄口供只是走一下簡單的形式。
江渡的審訊還在繼續。
「回答我,昨天晚上8點到9點的時間你在哪裡?」他問。
言慈直直看著江渡眼睛,抿唇不語。
一邊女警態度強勢,直言道:「死者周萊所在小區雖然沒有監控,但是已經有目擊者聲稱見過你,你見過周萊嗎?」
「我見過。」
言慈很想撒謊,但是事實是,她見過。
江渡眸光一滯,「那你找她做什麼?」
言慈看著桌面,輕聲說:「她拍過我的不雅視頻,我想讓她刪除。」
女警:「她沒有刪除,所以你惱羞成怒殺了她?」
言慈豁然看著那女警。
「不,我沒有。」言慈搖頭否認,「她沒有答應我,我就獨自離開了。」
女警沒有理會她的否認,話鋒一轉,「周萊拍過你的什麼視頻?」
言慈心裡一頓,注視著江渡,說:「裸丨體視頻,還有我當眾撒尿的視頻。」
女警一怔,轉頭看江渡。
江渡按捺住深呼吸的欲望,發問:「所以,你和周萊間存在長期個人恩怨。」
言慈收回視線,沒有回答,陷入沉思。
思緒回到昨日——
江渡把她放到公寓門口,她上去待了一會,然後掐著三中放學的時間,獨自搭車去了學校,尾隨放學的周萊一路到她家。
周萊開門時,發現後面有人拍自己肩膀,轉頭看見是言慈。
周萊捂著胸口,「你他媽嚇死我了,你跟著我幹嘛?」
言慈說:「我想和你談談。」
周萊看她穿一身男裝,嗤笑道:「你昨晚在那個帥哥家過的夜,怎麼?你用身體去討好他,讓他保護你麼?」
言慈雙手握拳,置若罔聞。
周萊見她那表情,就有欺負人的念頭,用手去摸言慈腦袋上的紗布,「你陪他睡了幾次呀,讓他這麼心疼你?」
「賠男人睡的不是你嗎?」言慈靜靜說。
周萊的手頓住,「你聽誰亂說。」
「顧純薇。」言慈說,「她說你陪老男人睡覺,每周末都是,六百一次,她用這個威脅你。」
周萊的臉色幾乎是一下就不好看了。
好一會兒,周萊才吶吶說一句:「她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只要我乖乖聽她話幫她做事情!」
言慈很平靜,「她騙你,所以我今天是來和你做一筆交易的。」
周萊對她將信將疑,「什麼交易?」
「我已經辦轉學手續了。」言慈說,「你刪除手機里那些視頻,也叫孫覓李冰她們一起刪除,至於顧純薇那裡我會再想辦法,你不用一直被她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