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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渡衣服上到處都沾著她的血,他有些心疼這小孩兒,但是他是個糙老爺們,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安慰她。
正當他準備說點什麼時,言慈又問:「你能不能保護我?」她不想再經歷這些了,今晚她險些失真。
以這姿勢,江渡看不到她的臉。
江渡回:「保護無辜的人,是我的職責所在。」
言慈在江渡的頸窩裡流淚搖頭:「我求求你,保護我......」
江渡無奈:「是阿,保護你阿。」這小孩兒,簡直比殺人犯都還棘手三分。
得到承諾,言慈鬆開江渡,但是淚水還在啪嗒啪嗒地流,混著臉上的半乾的血跡顯得有些嚇人。
江渡抽身坐好,長舒一口氣來。
喉間一陣癢意。
江渡伸手摸煙,發現煙在言慈身上那件黑風衣的兜里,他只好伸手去拿煙,發現這小孩的視線就像長在自己臉上似的,盯著不放,把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江渡打開煙盒,咬出一根煙來點燃,火機的光線將他半張臉都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眉骨上那道疤。
言慈一直看著他。
看他一直吸好幾口煙後,搖下車窗,夾煙的手搭在窗外,另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啟動車輛,車廂里有風味和煙味。
言慈一陣咳嗽。
江渡掃她一眼,扔掉手裡面的煙,把車窗關得絲縫不留。
江渡對蓮城地形很熟,開車又穩又快,二十分鐘就抵達附近最近的醫院了。
江渡停好車,轉頭問:「能走嗎?」
言慈只是無聲看他,沒有說話。
江渡一下就懂了,他開門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替她解開安全帶後,一把穩穩地抱在懷裡面。
言慈被男人抱在懷裡時,就會覺得很安全。
江渡在這醫院熟人不少,干他這一行的,難免擦傷碰傷,三天兩頭動不動就往醫院跑,好多護士醫生都認識他。
江渡直接把她抱到清創室,放在床上後,對她說:「在這等我。」
剛轉身,手就被言慈拉住。
江渡沒抽手,轉頭看著言慈有些依賴的眼神,只好解釋:「我去找醫生來處理的傷口,十多分鐘分鐘就回來。」
言慈沒撒手。
江渡:「就十分鐘。」
言慈還是沒撒手。
江渡:「五分鐘!」
言慈點點頭,鬆開他。
江渡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去科室的那段距離,他的步伐明顯加快許多。他推開熟悉醫生的門,發現沒人,他拉住一個過路的護士:「宋醫生呢?」
「江警官?」小護士眼露崇拜地看他,「你哪裡又受傷拉,我幫你處理吧,宋醫生現在很忙。」
「他忙啥?」江渡問。
「害,別提了。」小護士嘖一聲,「好幾個急診醫生都去了,聽樓上的同事說,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摔斷了腿,來頭不小呢。」
江渡對此不感興趣,說:「宋醫生幾樓?我親自去叫。」
小護士回:「就在上面一層的VIP病房裡面。」
江渡沒坐電梯,直接三下五除二爬上去,長腿朝著VIP病房邁去。心裡想的是,斷個腿讓好幾個醫生伺候,嘖,不至於。
江渡被幾名保鏢攔在門口。
保鏢們打量他:「抱歉,不讓進。」
江渡掏出證件,遞到保鏢的眼皮子下面:「警察,我找宋醫生有事。」
保鏢們面面相覷,猶豫再三,還是讓開了。
江渡推門進去,映入眼帘的是滿室穿白大褂的醫生,甚至連院長副院長都在,啥人物阿?他看到病床上是個少年,眉目冷漠,右腿上打著石膏高高的吊起。
病床邊,站著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商人模樣,看起來像是那個少年的父親。
那男人聞聲轉頭,皺眉:「誰讓你進來的?」
江渡沒理他,直接朝著宋醫生喊:「宋醫生,快跟我來,我有個受害者被打得渾身是傷很嚴重。」
那名宋醫生是男的,五十多歲的模樣,此刻有些為難地向院長請示。
院長點點頭:「去吧。」
江渡領著宋醫生出了病房。
院長主動病床邊的男人說:「盛先生您放心,少爺他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們只是說可能會落下病根,也不一定,對吧。」
「什麼病根?」盛印問。
「畢竟傷到骨頭,以後在陰冷天氣或者下雨天,都會容易疼痛。」
盛印冷嗤一聲:「廢物。」
一群醫生硬是沒有一個敢搭腔的。
宋醫生一出病房,就往江渡肩膀上拍一把:「好小子,你可真是救我於水深火熱中阿,我待在裡面都快要窒息了,老頭子經不起折騰。」
江渡笑笑:「有錢人排場就是不一樣。」
「就是阿。」宋醫生連著嘆好幾口氣,「那陣仗,恨不得把我們醫院連根拔起似的,院長就跟個孫子一樣,就更別說我們下面這些——」
「好啦。」
江渡打斷他,摟著宋醫生的肩膀邊走邊催促:「我的受害者比較重要。」
一分六十秒,五分鐘三百秒。
言慈在心裡默默數著,在數到二百九十九的時候,清創室的門正好被人推開,江渡硬朗的臉出現。
江渡注意到她巴巴的眼神,說:「沒騙你吧,就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