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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翠玉鈴?

  鼻翼間痒痒的,她雙手託了憑空飄落的一朵合歡,還有半張傀儡專用的金絲箔。

  她兀自輕笑,雙手負在身後,一蹦一跳地朝前走,道:「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翠玉鈴在合歡樹上無風而舞,此起彼伏的響聲像極了老爹最愛的花好月圓,然而卻是清角調,比之更為歡快。

  鵲仙橋在清寧是有名的觀賞之處,備受年輕女子喜愛。尤其是七夕的夜間,許多人會來自放花燈祈福。

  站在橋上俯瞰,便見點點螢光及波光粼粼,水面清荷圓舉,粉嫩的花與嫩綠的葉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只可惜,江離看不見。

  滿月的清暉灑落在少女的瑩白小臉上,她只需輕輕地捧一縷月光,唇角微勾,便足以令人心動。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天際驟然綻放著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周圍的人群皆艷羨驚嘆,熙熙攘攘地簇擁著看煙花去,男人逆行而來,輕輕地抬起她的掌心,放了一枚玉如意。

  「自你入鎮遠王府的第一日,我便開始親手雕刻此物,仍不及你的技藝精巧。」

  「這些都是你做的?」江離笑眯眯地收下了禮物,「雖然我看不見,但是聽得見、嗅得到、更摸得出。」

  只要有心便足夠。

  她猛地墊了腳,湊近赫敬定身旁,雙手摸了摸他的臉,嘻嘻笑道:「小定子,我若不是個瞎子,或許便有機會能看見你長什麼模樣了。」

  赫敬定微微俯了身,握著她的手耐心描摹自己臉上的每一寸皮膚,自銳利的鷹目,再到高挺的鼻樑,最後是弧線完美的唇。

  「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江離手中的小竹棍被赫敬定輕鬆地奪走,前者小聲地「哎」著要搶回來,卻被一把抓了小爪子,耳畔是男人低聲含著笑意的話語:「拉著我。」

  男人,得寸進尺,給慣的蹬鼻子上臉。

  江離冷笑了一聲,卻難以抑制地沾沾自喜,微揚了下顎,故作傲氣地搭了他的手背。

  「可仔細著,若是摔了本小姐,拿你是問。」

  赫敬定眉目溫柔地注視著她的小臉,勾了勾唇角:「遵命。」

  主人。

  「我五歲以前都在家裡看書,後來在不死峰也是終日鑽研傀儡道,偶有下山的機會大多是執行杜若交付的任務,或是殺人、或是追蹤,沒人陪我一起玩。」

  江離臉上在笑著,實則聲音卻微弱了許多。

  赫敬定喉頭一梗,他不會安慰人,更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只有些僵硬地直言直語,道:「你想玩什麼,我陪你。」

  「你還真是不會聊天啊!」江離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輕輕推了他一把,嘟囔道:「這種時候你得說……」

  小丫頭自己哽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更喜歡的話,當即不悅地皺了眉。

  「男人話太多,嘴便沒空做別的事了。」

  赫敬定似笑非笑地挑了眉,趁江離還一臉茫然地思考此言何意時,手中的油紙傘撐開,如一朵潔白的花,將二人的上半身遮擋得嚴絲合縫。

  恰巧雷聲大作,瓢潑大雨轉瞬即至,行人皆被淋成了落湯雞,紛紛罵罵咧咧地與自己的同伴連忙躲去了能避雨的屋檐,唯獨鵲仙橋上的一對男女卻紋絲不動。

  微涼的唇瓣輕輕地貼在了她的眉心。

  感受到懷中少女的微顫,赫敬定將紙傘貼得更近,薄唇也緩緩下移至鼻尖。

  炙熱的呼吸在逼仄的空間內交換,直至唇舌相交,雨勢漸弱,絲絲細雨飄揚在空中,潤濕了兩人的衣衫。

  「我只需會『做』便足夠了。」

  赫敬定附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江離總覺得那個「做」字格外曖昧,像是在二人方才的吐息中孕育而生的親密,有著舌尖的濕潤和雙唇的柔軟。

  江離,分外早熟。

  即便不早熟,到了這個年紀,該懂的也瞭然於胸。

  她猛地便想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畫面,登時燒紅了臉,慌忙大笑——以掩飾自己只會口嗨卻毫無實戰經驗的羞恥。

  「雨停了,我們去放花燈吧!」

  赫敬定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粉色的耳垂,不動聲色地攬了她的腰,並未做出什麼過分的動作,卻令江離無比尷尬。

  「阿離,你思想不純潔。」

  他一本正經地道。

  江離恨不得給他一拳,脫口而出;「你放……什麼厥詞!」

  「不過是吻了吻你,你臉紅什麼?」

  赫敬定偏找准了她的弱點,故作不經意地提及,懷中人急得小臉漲紅,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囫圇話,只能強硬地反駁。

  「這是燈光照的!」

  街市上的燈籠中蠟燭經了一場方才的大雨,早已被悉數撲滅。

  江離:「……」

  尷尬。

  「我還沒找你算帳,」她怒氣沖沖地道,「你原先告訴我自己沒經驗,如今打死我都不信,你分明……分明……」

  技巧嫻熟,不過是親了一下,便將她整個身子都親軟了。

  但這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要臉。

  赫敬定意有所指地道:「若我問你,可信得過自己所制傀儡的手法?」

  「那必須,」一旦提及傀儡,江離便無比自豪,高高地昂了小巧玲瓏的下顎,道:「我若是用心做玩具型傀儡,保證黑市里各個貴婦人搶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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