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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嬌》試鏡時,導演和編劇都鍾意裴如念,監製卻說投資方不同意。
他沒有明確說哪個投資不同意,但後來確定演明煙的演員,是楊澤洲半公開的小情人。
有個場控看不下去,站起來客客氣氣詢問,「楊老師,你喝醉了,我給你經紀人打電話吧?」
「打什麼電話,沒看我跟小裴正聊著呢?」楊澤洲瞪了他一眼,繼續對裴如念說,「等會吃完飯,我們續個攤?」
續攤通常是指聚會結束以後,大家意猶未盡,一起去KTV或者遊戲廳之類的活動。
但楊澤洲口中的『續攤』,顯然不是那麼單純的意思。
「抱歉,我朋友該來接我了。」裴如念假笑著拒絕,內心祈禱郭昕快點過來。
「哪種朋友?讓他別來了,我送你回家。」楊澤洲欺身靠近,醉眼朦朧的端詳裴如念。
老實說,他本來對這個演員不滿意。都因為她突然躥紅,害得自己沒辦法把小情人塞進劇組。
但今天看到裴如念,楊澤洲突然有了別的主意。
她的身材,她的臉,比自己小情人好看太多,脾氣也算溫軟討喜。趁著現在勢頭還沒起來,楊澤洲難免打起主意。
楊澤洲:「我手底下還有挺多資源,你要是願意…」
「謝謝,我不需要!」裴如念身體後傾,努力跟他保持距離。
「楊老師!」有人看不下去,想過去幫裴如念。
結果,沒等他說完話,裴如念的手機鈴聲打破沉默。
坐在她旁邊的人看清來電顯示,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
哎呦我艹!
好傢夥,這位大佬是真實存在的嗎?
裴如念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迅速拿起手機接通,「昕昕,你到了嗎?」
那邊傳來淡淡兩個字,「到了。」
「……」裴如念身體僵硬一瞬,張開嘴巴不知應該如何接話。
楊澤洲暴露本性,煩躁的叫她,「你去哪?回來!」
「我、我朋友來接我,我該走了。」裴如念慌忙丟下這句話,拿起包包迅速離開,留下醉醺醺的楊澤洲無能狂怒。
酒醉的他徹底放飛自我,撕破偽善的表象,破口大罵裴如念不識趣,要求劇組明天換人。
吳全翻著白眼說,「都已經開拍了,怎麼換?」
「讓你換你就換,別忘了誰是投資方!」
「記得呢,別總拿投資壓我。」吳全撓撓所剩無幾的頭髮,悠悠嘆了一口氣,「我也受夠了,你撤資吧。違約金我也不要了,你,離開《弄嬌》劇組。」
「……」楊澤洲醉意漸漸消失,睜大眼睛盯著吳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吳全真是瘋球了,因為女三號,換掉帶資進組的男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行,」楊澤洲冷笑一聲,「跟我斗是吧?你們別後悔!」
裴如念急匆匆跑出餐廳,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胸口。
停在側前方的車子,往後倒了一截。車窗搖落,露出卿可言那張謫仙般的臉。
他眼瞼泛著淡淡的青紫。最近兩天趕通告,天南地北到處飛,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你怎麼來了?」裴如念神情錯愕。
卿可言拿出手機,讓她看聊天記錄。
裴如念慌亂中沒注意,竟然把發給郭昕的消息,誤發給卿可言。
他剛剛下飛機,收到消息就從機場附近趕過來,一秒鐘都沒耽誤。
「啊,我發錯了!」裴如念慌忙解釋,連聲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沒發錯。」卿可言用眼神示意,「上來吧。」
裴如念戰戰兢兢拉開車門,心裡有些愧疚。都因為她發錯消息,害得卿可言工作那麼辛苦,還要特意開夜車趕來接她。
卿可言本人卻覺得挺愉快,繁忙工作結束,能見她一面,疲勞感全部清空。
「發生什麼事了?」卿可言詢問。
「……」裴如念猶豫應不應該告訴他。
卿可言低低叫她名字,「如念。」
每次他這麼叫,都會讓裴如念有種重回十八歲的錯覺。仿佛橫戈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全部消失,卿可言又成為那個任她追逐的少年。
「我今天…」裴如念無意識扯過旁邊的皮卡丘抱枕,緊緊抱在懷裡,慢慢講述今天發生的事。
「收到你的消息,我已經儘量跟他保持距離了,結果還鬧成這種局面。」裴如念沮喪的垂下頭,半張臉埋進抱枕,「我處理事情的方式太差,一點都不圓滑。」
「你做的很好。」卿可言透過倒車鏡,看著裴如念,「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錄音嗎?我錄了。」裴如念從包包里拿出錄音筆。
打從卿可言強調之後,她就在包包里準備了一根,沒想到這麼快派上用場。
「好。」
卿可言雖然不願意淌圈內的渾水,但身居娛樂圈高位,各種花樣把戲都見過。
像楊澤洲那種藝人,無論在私底下多麼豪橫,對外依舊能扮演『溫柔暖男』的人設。受到欺負的小演員,基本只能吃啞巴虧。就算有證據,也會被對方的公司公關掉。
但是,裴如念才不是無依無靠的小演員。
卿可言:「你把文件傳給我,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讓公關部出面。」
「啊?這……」裴如念覺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