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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臨走時的那個眼神,隱隱划過一抹別樣的敵意。
……
是夜,夏府。
窗前的少女靜默的望著手中的醫書,可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金王后的話語。
明知對方是有意讓自己誤會,可不知為何,那幼稚可笑的猜疑與怒火卻時不時的冒出心頭。
是否願意為了慕瓏淵付出所有?
那副語氣,好像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卻做得到……
「在想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夏淺薇渾身一震,啪的一聲手中的書籍應聲落在桌面上,她猛地抬起眼回過頭,鼻尖不經意的划過慕瓏淵那微涼的薄唇。
對方眸光一閃,垂下眼眸灼灼的看著夏淺薇臉頰上飛起的兩片紅霞,那似乎瞬間被點燃的熱情讓四周的溫度陡然一變。
慕瓏淵漸漸勾起了嘴角,含笑道,「心虛什麼?」
「……王爺說笑了,臣女光明磊落,沒什麼好心虛的。」但他就不一樣了,那日在船上他究竟與金王后做了何種交易?
為何對方口口聲聲的跑來質問自己,還揚言要為他付出一切?
而那時候他親自前來給的解釋,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好,光明磊落,那怎麼還把醫書拿倒了?」
夏淺薇柳眉一蹙,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向那本醫書,身旁的男子當即得逞的輕笑了一聲,她頓時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
她知道慕瓏淵想要什麼,這驕傲的男子希望親耳聽見自己向他表露心意,親口向他承認自己的介意。
可有了上一世的痴心錯付,她已經無法這般輕易的承諾什麼。
就如同此刻,明明理智告訴她幽王不是那般容易被美色所惑的男子,可若其中夾雜著仇恨亦或者利益,以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他會嗎?
夏淺薇覺得自己確實不夠了解慕瓏淵,而陷得越深,她的判斷就越容易犯錯。
明明當初答應這門婚事本就有著互相合作的念頭,一旦動了情誼,越來越多的情緒便超出了她的掌控,連同上一世不曾有的多疑都找上了她。
而猜忌這種東西一旦產生便再無消失的可能性,就如同她利用這點去離間衛玄麒和夏柔純,互相懷疑之後便是互相傷害,從此形如陌路,宛若仇敵。
而夏淺薇已然發現,她不願意與慕瓏淵為敵,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難纏的對手,更因為……
她居然漸漸信了自己真的可以與他攜手,因此不願意去打破兩人目前和諧的關係。
見夏淺薇又走了神,慕瓏淵忽然嚴肅了表情靠了過來,「告訴你一個秘密,聽不聽?」
這副認真的模樣讓夏淺薇很快收回了心緒,誰知他卻提起了此刻她最不願想起的人。
「金王后與國師應邪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
夏淺薇眼神一沉,所以他是想說,那可怕的金國師之所以效忠於王,也全憑了這位王后美貌的功勞?
她連這個都告訴了慕瓏淵?
「我對旁人的作風沒有任何興趣。」夏淺薇立刻轉過身去不再看慕瓏淵,著實不明白這男子今日莫非又是來故意氣她?
作風?
這丫頭突然用了這般嚴厲的兩個字,一向極少將喜惡表現在面上的她如此反常,說明了什麼?
「金國的女子向來不拘小節,本王還熟識幾位女戰士,在她們的身上本王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夏淺薇分明感覺到慕瓏淵那發自內心的欣賞,袖中的手不由得一緊。
只見眼前的俊美男子挑了挑眉一派正經,「女子若真的狠起來,可沒我們男子什麼事情。能屈能伸,又惡毒至極,無懼世俗,她們的心比男子更野。」
「……所以,你會回金國?」夏淺薇突然開了口,她已然察覺到慕瓏淵此番前來或許是有另一個目的,而今日金王后的一席話,仔細想來何嘗不是在為了什麼事情做鋪墊。
慕瓏淵……會回金國,而金王后是想告訴她,若她不能為了他的大業付出所有,那麼她也沒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
這男子漸漸安靜了下來,那眼中涌動著某種深沉的光,正當一種莫名的空虛失落之感向夏淺薇襲來之時,慕瓏淵卻突然用食指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
「正如你不喜歡她的做派,本王也不喜歡金國的野蠻。」
他這話的意思是不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夏淺薇的錯覺,她竟覺得慕瓏淵做這個決定,似乎也將她考慮了進去。
這個想法何其自負,她並不認為自己能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金國對於慕瓏淵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不是不知道。
幽王的生母,很可能就在金國。
「另外,國師是王后的弟弟,而金國王……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慕瓏淵突然補了一句,夏淺薇眸光一閃,略顯詫異的迎上他別有深意的眼神。
屋子裡陷入一陣沉默之中,各種令人震驚的念頭洶湧而來,她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金王后的狠辣與可怕。
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為他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她究竟想做什麼……
第五百六十六章 他若為王
慕瓏淵一眼就看出了夏淺薇的想法,旁觀者定會覺得金王后簡直是瘋了,為了權勢地位對滅族之仇視若無睹,委身諂媚於死敵身旁,簡直毫無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