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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出來時,已是巳正了。二人登上車,陣勢就鬆懈下來,陸筠牽住明箏的手,低聲賠著不是,「是我一時糊塗,你別生氣。」
明箏不理他,扭過臉對著車窗,手被他握著,想抽回來,哪有他力氣大。
「侯爺這樣,我可受不起。」
陸筠抿唇笑了笑,挨近些想吻她的臉頰,明箏另一手掩住他的唇,氣惱地道:「您適才在宮裡還敢……」越想越覺得難堪,「給人瞧見,還要不要做人?」
她自來板正,臉皮薄得很,馬車雖閉得嚴實,可到底是大白天,何況還是進宮的路上,萬一露了什麼行跡給人瞧見,她可真沒臉活了。
陸筠知道鬧過了頭,一路都在賠小心,可她就在身邊,他實在很難什麼都不想,經由昨晚,他比從前還更渴望親近。
他攬住她,捧著她的臉低聲道:「不會有人瞧見的。」
見她蹙著眉,忍不住親吻她的眉心,「我只是太喜歡你,箏箏,我太喜歡你了。」
磁性的嗓音說著動人的情話,明箏不是塊木頭,自然也覺悸動,遑論昨晚兩人才發生過最親密的關系,望著他濃眉深目,俊朗容顏,她不想輕易服軟,可是聲音明顯已軟下來,「那也不能……」
「箏箏,我不能保證,」他淺淺吻著她的唇,托住她的脊背推向自己,綿綿的雪軟擠在他緊實胸-膛,「旁的我能應你,但這件事,我沒辦法保證。」
他咬著她的耳尖,緊抱住她安撫著她的緊張僵硬,「你是我的夫人啊,箏箏。」
低醇的男音有著令人迷醉的力量,明箏紅著臉貼服在他懷裡,沒有掙。「是國法律例賜予我的權利,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得來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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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一家人聚在廳中用膳。男女分坐兩席,二人短暫分開。
酒宴過後,老夫人道乏散了眾人,幾位夫人相約喝茶說話,明箏陪了多半時辰。
到得午後,又有下頭幾個平輩的族親來找明箏說話,陸筠在窗下聽得室內的笑語聲,不免臉色沉了沉。
「侯爺來了。」小丫頭傳了一聲,屋裡為之一靜,幾個嫂子含笑站起身來,匆匆結束適才的話題,「下回再來陪夫人說話兒,今兒不多擾了。」明箏沒想到陸筠回來得這樣快,新婚夫妻,總是膩在房裡頭,難免引人遐思,她覺得心虛,寧願他在外多耽一會兒。
但陸筠顯然不這樣想。
他面無表情走進來,瞥了眼正在收拾茶盞的瑗華,抿唇沒有說話。
他不笑的時候面容冷煞,叫人沒來由發怵。明箏想到頭回在宮裡見著他時,就覺得這個人脾氣不好,不易接觸。
如今……
她起身行了半禮,「侯爺怎麼回來了?」
他陪眾人喝了點酒,剛才在暉草堂簡單沐浴換了衣裳,身上燃著皂角香,踱步跨坐在榻上,見瑗華上來敬茶,眉頭更沉了幾分。
明箏見他不快,忙上前吩咐,「去把庫房的箱籠點算一下,眼前屋裡頭不用伺候。」
瑗華行禮退出去,門從外闔上,他臉色總算和緩多了。
明箏打趣他:「侯爺是帶兵打仗的人,勇猛如西夷鐵騎,見了侯爺也害怕,何苦板著臉嚇唬小姑娘?」
他笑了聲,見她立在幾步之外不肯近前,不由低聲道:「你過來。」
明箏背轉身,假作沒聽見,俯身對鏡攏了攏頭髮,剛要說話,就從鏡子里瞧見他靠近過來了。
他環住她,臉頰貼在她微涼的頸上,「我不喜歡你陪著他們。」
聲音很低,可足夠令她聽清楚了。
明箏扣住他的手,輕嘆一聲,「侯爺……」
抬眼望向銅鏡。鏡子里那個眸眼含春的女人,哪裡是不情願呢?
「箏箏,陪我一會兒。」他收緊手臂,也望著鏡子,「就一會兒,嗯?」
身後硌得微痛,她不敢垂眼去瞧那堅實,紅著臉閉上眼睛,她聽見自己軟成了水一般的聲音,「嗯……」
身子凌空,他將她打橫抱起。
一道倒人帳中,簾幕隨之垂落下來。
夕陽正好,餘暉透過槅門上的琉璃揮灑下來,點點光斑,五顏六色綺麗。
明箏一時也忘了,天色還未黑透,便是沒忘,她也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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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了晚膳時辰,倒也不覺多餓。明箏累得不想動,細汗一重重洇染了錦被。
陸筠半坐半臥在床邊,讓她趴在自己肌肉分明的胸-膛上,她白皙的指頭點著他肌膚上淺淡的疤痕,輕聲問他,「疼嗎?」
陸筠受過大大小小的傷數不清,十年征戰都是拿命相搏,受傷流血算是家常便飯,許多傷處他甚至都已經不大記得。
他撫著她柔軟的頭髮,「不疼。」
明箏指尖掠至另一處傷,「這個呢?」
陸筠嘆了聲,俯身把她放倒在枕上,「明箏。」他連名帶姓的喊她,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我正忍耐著。」
她訝然張了張嘴,感受到某處變化,她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這人也太……
她說不出話,窘得推了推他的肩,見他還不肯鬆開,別過頭羞窘地道:「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