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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像他沒有熟讀兵書,懂得軍事謀略似的。
胤禩瞥了一眼他,心知肚明這又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胤祉喝了口小酒,眯眼享受口中的甘甜,微笑道:「我日後,想要著書修書,以文人之號名垂青史。」
胤禎道:「我以後也想做將軍,先超過十哥,再超過大哥。」
胤禟看向小少年的雄心壯志,笑呵呵地揉揉他腦袋:「胤禎有志氣!」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枝頭,胤禩也道出了他的雄心壯志:「有朝一日,毒遍天下。」
不用想都知道這「毒」的意思。
胤禟呼吸一頓,更加操心胤禩那「與世無爭」的性子了。
胤祉對月抒懷,吟詩作對,挺有文士風雅的意味。
他們對了會兒對子,覺得有些玩膩了,胤禟戳了戳八哥,給他製造拉攏兄弟們的機會。
「八哥,你也說一些什麼呀!」
胤禩想了想,正巧有一朵烏雲飄過,暫時遮住了月亮,周圍的景色一下子暗沉下來。
他低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來說故事吧!與『傾城』的下一作故事有關。」
阿哥們好奇起來,紛紛圍坐在石桌邊。
在漆黑的夜晚下,胤禩的鬼故事開始了。
「這個故事,是我看了湍急的水流最近想到的。」
百姓愚昧無知,為平息河神之怒將少女困在籠中祭河神,每一年都有一位少女沉入河底去與前面被害死的姐妹們相會,如此百年,已然在此形成了習俗。
可是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河神」不僅沒有平息怒意,反而更加洶湧,河水的水平線上漲了百尺,堤越修越高,投入其中祭天的少女也越來越多,形成惡性循環。
路過村中的女道士發現了河水的異樣。
原來這河中根本就沒有河神,有的只有上百被淹死在此的女子之怨靈不斷作祟,是她們的怨氣,將河中填滿,這才令水位上漲。
可村民驚慌失措,懇請女道士施展道法解決怨靈。
女道士懷著憐憫之心,將上百少女怨氣超度,翻滾的河水,是那些心懷不甘的怨靈在往生前嘶吼掙扎。
送走了上百帶著怨氣的少女往生,女道士一時脫離,法力暫時無法再用。
她前來找村民回復,被那些村民們以平息河神怒意為由投入了河水之中。
洶湧而來的河水是女道士的憤怒,更是上百無辜少女的嘶吼復仇。
最終,河水決堤如野獸嘶吼著衝破了村子,整個村子無一活口,皆成為了女道士的陪葬。
村子中喪命的村民們,也為這條河流積蓄了怨氣。
若干年後,由女道士、村民與上百無辜少女怨氣融合而成的河中妖魔誕生了。
在妖魔的肆虐下,過往船隻來則翻,附近村莊難以生存,從此以後此地渺無人煙,徒留怨氣組成的妖魔,日夜對著蒼天嘶吼著不公。
胤禟:「……」
胤祐:「……」
胤祉喉結微動,咽了咽口水,艱難道:「所以,八弟下一作打算寫一篇與《聊齋志異》相識的志怪類話本?」
胤禩否認道:「怎麼會?」
胤祉剛鬆一口氣,就聽他說道:「下一作我打算寫可怕一些的,志怪類話本還不夠可怕,我這個應該叫引人驚恐的故事。」
胤禩見他們反應。
三哥瞠目結舌,可能是被他要寫恐怖故事這件事驚訝到了。
九弟微微張嘴,雙眼發愣,在發呆。
十弟雙手托腮,笑嘻嘻,一臉輕鬆。
十四弟臉色複雜,用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自己,看來他很驚訝我是個這樣的人。
沒有一個人被他嚇到。
胤誐笑道:「其實一點不可怕,八哥你說一些更可怕的事情,要是能嚇到我,我就自罰三杯。」
胤禎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可怕。
胤祉其實覺得起了一些雞皮疙瘩,但是感覺還好,為了兄長的形象,他也強撐著說「確實不可怕」。
為了表示自己膽子很大,他也催促起了胤禩,讓他說更可怕詭異一些的東西。
而胤禟,他發愣到現在,已經沒有聲音很久了。
胤禩在兄弟們的邀請下,盛情難邀,他想了想,靈光一閃,想到了戲文之中「穿越女」在半夜怪談時說過的,名字叫「請筆仙」。
其實《聊齋志異》裡頭就有筆仙、碟仙、鏡仙等說法,胤禩道:「那我說一個不是我寫的故事,是別人告訴我的。」
「在午夜點蠟燭。」
為了渲染氛圍,他讓李多福給拿來一根蠟燭點上。
「四個人於八仙桌邊圍成圈。」
胤禩這回不講故事了,他神秘兮兮地將請筆仙的規則告訴了他們,然後開始神神叨叨,營造出了一種詭異、幽暗的氛圍。
「四個人手牽著手,筆仙即將出現,不可以回頭哦,若是有人回頭,就會被筆仙抓走,帶到不知道的地方。唯有四個人都堅定不移,筆仙才會為你們寫下答案……」
涼風冷冷地吹過,吹得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胤禩說道:「如果你感覺到有個人的手,涼涼的搭在你的肩頭,千萬,千萬……不要回頭。不然你就會看到一個紅衣女子,臉色慘白,披頭散髮,用無神用黑洞一般的眼睛看著你,朝你咧開笑容,那嘴角彎曲的弧度直接裂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