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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這是怎麼了?都是朋友啊,大師兄你別激動……」

  登上妖皇之位的卜郢青向來看的都是跪在身前之人的頭頂,何曾被劍指過鼻子。

  那鋒利的劍氣划過臉側時,擦過細微的痛感,頓時少年人豎瞳更細,是野獸被激怒時標誌。

  他利齒裂開,猩紅的唇角幾乎貼到耳根,就在氣勢到了不得不對抗的那一瞬間,陳隱抬起了手。

  她反手握住了傅重光的劍刃,抓得死死的。

  「你們在幹什麼……?」

  ……

  直到硝煙散去,周敦恆才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在陳隱耳畔低聲道:

  「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兩個大佬要打起來了。不過陳隱你可能始亂終棄啊,咱們大師兄那對你是沒得說……嘶你怎麼還打人呢?」

  他話沒說完,陳隱便一個暗拐正中他肋骨,頓時讓他閉了嘴。

  識海中棽添陰陽怪氣道:「幹嘛捂人家的嘴啊,這孩子說的對,你帶了個狐狸精回來,對得起傅小子麼!」

  陳隱涼涼道:「之前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傅重光,閒得就去修煉,再閒便去睡覺。」

  「那是因為你做的過分,連本尊都看不下去了,可憐的傅小子……」

  棽添當然不是在為了傅重光打抱不平,畢竟他之前是看不爽傅重光的,但一旦有另一個出現就會產生對比;

  自從那野狐狸出來後,他的不爽度更是蹭蹭上漲,頓時覺得傅重光也順眼多了。

  陳隱直接屏蔽了看戲攪渾水的棽添,和身邊委委屈屈的卜郢青介紹了傅重光。

  「所以他是我師兄,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不能擅自動手,所以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她抬眼看看傅重光,半晌才同他介紹了卜郢青。

  一襲白衣的妖皇蹙著眉,用指尖拉了拉陳隱的袖擺,「姐姐,剛剛又不是我先動的手,我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防禦的。你瞧瞧我的臉側……」

  他用指尖摸了摸,頓時白得透明的指腹上沾了些血漬。

  周敦恆:……

  他不敢說出口,只能在心裡小聲嘀咕:前輩,再晚點摸傷口就要癒合了。

  只是他心裡有些著急。

  哪怕他對這妖族前輩的做法頗有微詞,且更喜歡大師兄,也不得不承認大師兄落於下風了。

  在周敦恆的記憶中,傅重光永遠是默默地做事守護,很少說話但卻讓人很有安全感。

  但偏偏是這前輩這樣的,更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像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父親再怎麼說自己深愛端莊大氣的母親,但在那些陪侍撒嬌哭泣時,仍然會讓母親傷心。

  如今在他心裡,傅重光就是那處處忍讓的正宮,而卜郢青就是會撒嬌的美妾。

  他為傅重光著急不已,恨不得大喊一聲:大師兄上啊;

  但他沒這個膽子。

  陳隱也知道這是卜郢青的管用手段,只是在裝可憐,但偏生她最不知該如何回復這樣的。

  修仙界的修士各有百態,有狠毒的有正氣凜然的,有死板的也有心機深重的,偏生這種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陳隱還真是第一次見。

  正當她沉默不語時,傅重光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微微挑眉,看向那嚶嚶作態的妖族少年時,對方沖他挑了挑眉尖兒,微微裂唇笑時儘是挑釁和得色。

  卜郢青骨子裡就帶著些狐族撒嬌的本性,又心機深沉;

  撒嬌服軟很丟人麼?

  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根本不在乎。

  忽然,他笑容一僵。

  只見沉默中的傅重光只是看著陳隱,目光中若有所語,他緩聲道:

  「其實我這些天一直在想那天的話,在思考追溯我自己的內心。」

  陳隱心頭一條:來了,還是提到那天的話了。

  但她心中隱秘的角落,卻有股說不明的期待,想聽聽傅重光究竟會怎麼說。

  卜郢青笑得暗暗咬牙,什麼那天?他們說了什麼話?

  他明顯感覺到陳隱的意識已經被勾走了,好像傅重光只用了一句話,便在他們二人之間建立了一堵牆,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

  他心中煩躁,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強打起精神豎著耳朵去聽。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已經想明白了。我……」

  說著,傅重光卻輕抽了口冷氣,面色微凝似在忍痛;

  陳隱察覺到他的異樣,頓時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怎麼了?」

  她能感覺到眉心微蹙的青年氣息有些紊亂,似是在壓抑著什麼,離得近了她才注意到傅重光的額間有一道影影綽綽的紅痕。

  似刀口又像鈿花,時有時無顯然就是他氣息紊亂的源頭。

  看到那紅痕的一瞬間,陳隱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在深淵泥沼中看到的那副畫面。

  一襲青衫張著和傅重光同樣臉孔的人倒在血泊中,身後骨肉盡數被剖離,被鎖鏈魂釘牢牢束縛;

  那張蒼白無血的面孔上,也只有一道紅痕瑩瑩如血,格外灼目。

  畫面重合在一起,頓時讓陳隱慌了神,手掌不自覺收緊。

  「你到底怎麼了?受傷了?!」

  傅重光有些意外陳隱的激動,心中感動欣喜之餘,也不敢真讓陳隱擔憂;

  他順勢將手覆在陳隱握緊他手臂的手掌上,輕笑道:「沒什麼,就是前不久剛剛破了個境,可能還有些不穩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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