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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反倒是處心積慮的他要被陳隱當做墊腳石。
心中鬱血翻滾,松席海憤憤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手中風雨刀一翻,身子輕如細雨一個縱身便撲向了陳隱。
台下看著的謝千柉微微皺了眉頭,聽著身邊奚存劍有些不可置信道:「松小子輸了?這,這怎麼可能?那女修不是個體修麼,怎麼會有比松小子還兇猛的刀意?!」
謝千柉的視線落在演武場中進退躲避、兼併強攻的紅衣女修,心道:不是的。
松席海還沒有輸,而那陳隱所使的也不是刀意。
如若他看的不錯,那女修用的是一道『意』之力,雖然他還說不出那具體是什麼,但陳隱顯然已經掌握了這股力量。
刀意劍意,只是『意』之力中的一種。
而陳隱雖然沒有刀劍之意,但她卻可以將這股力量注入刀劍之間,甚至是別的任何一種武器之中,都能發揮出強大的威力。
這種『意』之力的灌溉,等到後期修為越高,便越不如純粹的劍意刀意,可現在築基期這麼使用卻是一大助力。
比刀,松席海沒有輸。
他只是太過輕敵、太狂妄。
那一刀看似聲勢浩大,龍刀合鳴,可實際上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越是這種浩浩蕩蕩的攻擊,便越容易被看出破綻,他的對手顯然經驗更豐富,抓到了漏洞便破開了松席海的刀法。
可若僅是輸了一刀,還沒什麼。
只要他提起謹慎,按照平日裡練習的那般,還有翻身的可能。
可現在松席海顯然是被打擊到了,出刀已經沒了章法,說到底還是他心態不夠堅韌,要學要練的東西還很多。
謝千柉又看了兩眼之後,便移開了目光。
陳隱使出那『意』之力時,幾乎將全身的靈氣都注入了手中大刀,刀影脫手時她只能感覺到體內靈氣瘋狂流逝。
但松席海受的傷要比她重許多,因為那刀影是直直落在了他的身上,直接擊碎了他的刀意。
她能感覺出松席海還在強撐,微微皺了眉心。
「何必呢。」
場中為了揚名立威,不顧大比規定也要向同袍使出很可能會致其斃命的一擊;
落敗後不願承認事實,要纏鬥不休。
陳隱想到了刀影中少年狠辣的眼神,面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她看著身前橫空劈落的彎刀,聞著風中淡淡的水汽,忽然抬起了一隻手。
既然松席海打著要踩她揚名的小算盤,她便成全她。
掌心之中,一團驟然形成的火團旋轉扭曲著,宛如一顆小小炮彈,在那松席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陳隱的面前、就要舉刀劈砍之時。
只聽『噗嗤』一聲悶響,陳隱掌中的火球脫手而出,一下衝出去正沖在那黑衣少年的腹部。
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被這股大力沖飛出去,身子如一條斷了線的風箏,不受控制地朝著演武場外落去。
就在他即將跌出演武場的台子時,一道紅色的殘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隻手便擋住了松席海的身子。
黑袍刀客被顛地眼前暈眩、胃裡翻湧,但他心中的憤恨驅使著他劇痛的手臂再次抬起。
風雨刀從側身落下,速度慢到陳隱已經不用刻意去躲。
她手臂一揚,狠狠攥住了風雨刀的刀鋒。
築基期的刀意和引氣時的相比要強上太多,可陳隱的肉/體力量也今非昔比。
一道血線從她的掌心溢出,傷勢不重大,這點痛楚對於陳隱來說就像是在撓痒痒。
她涼薄的眼眸盯著松席海那張驚疑不定的面孔,忽然扯開一個不冷不熱的笑容。
不知為何,松席海心裡升起毛毛的寒意。
他咬牙再次舉刀,刀鋒卻依舊死死地攥在陳隱的手中,任憑憋紅了臉差點氣到氣血逆轉,也沒能將自己的刀奪回來。
這個女修怎麼力氣這麼大?!
還沒等他奪回刀,陳隱便攥著刀面狠狠一揚手,頓時松席海的身子便被拋得往裡蹭出數米。
只聽一道結結實實的悶響,陳隱的拳頭便落在了他的胸/前。
松席海的眼瞳瞪大,一口鬱血差點噴出來。
他咬緊牙關不認輸,一次次舉刀,陳隱便一次次抬起拳頭,將他錘倒在地。
他們這些人不是看不起體修麼,那她便用體修的法子,將他們打下台。
看台中的其他修士聽著一聲聲拳響,聽得頭皮發麻。
塗山塢處,盧大河看著台上陳隱那一節終於露出來的瑩白小臂,默默吞咽。
他仿佛又想起了之前被陳隱那拳頭支配的恐懼,看著纖細的手臂,砸落在身上就像是萬斤落下。
與此同時,盧大河心裡又有了些慶幸。
『還好陳隱沒和自己動刀子,這松席海啊,慘哦!』
場中的松席海眼前赤紅一片,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身處方位,又是一拳落下,他終於忍不住低吼一聲:「你,你這麼折辱我,有意思麼?!」
陳隱面露不解,「你可以認輸啊。」
她見這黑袍少年死握著劍,怎麼也不開口,還以為他還是不服輸。
既然不服,那便打到他服。
松席海聽完這句充滿無辜的話後,壓抑的氣血終於湧上心頭,眼前一黑,就這麼昏過去了。
不是被打的,而是被氣的,氣到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