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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逢還在驚嘆,卻見田羽忽然咬咬牙,從兜里摸出一小袋下品靈石,全部砸在了桌子上。
「我買陳隱贏!」
季春逢一把扯了下同伴,低聲道:「你瘋了啊?這可是你省吃儉用才存的!」
田羽是從中三千的一個偏遠農家出來的,沒有任何背景,一切修行所需都指著宗門每個月發的二十塊下品靈石。
她還要將其中五分之一換成金銀,給自己農家的父母兄妹讓他們改善生活。
在這丹藥附錄動輒上百靈石的修仙界,這一小袋下品靈石已經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田羽眼中有肉疼有不舍,卻沒有後悔。
她按住了好友想將袋子拿回來的手,輕聲道:「一袋下品靈石,買不回一條命的。」
季春逢聞言也不阻撓了,她是知道田羽曾經的事情,她從大平逃回來多虧了陳隱師姐當時墊後。
她咬咬牙,滿臉肉疼地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把下品靈石,放在了桌上。
「那我也買陳隱贏!」
*
宗門之內的陳隱並不知道自己竟然以這種方式在外門出了名。
她最近過得很疲憊。
雖然孫平口頭上說著讓她乾脆放棄得了,但是發現她是真的想在大比上沖一把,便沒再說過這些話。
正相反,他給陳隱制定了一套專門的訓練的方法。
雖然陳隱在同階段的修士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但是她的對手是一群築基後期、大圓滿的弟子。
她必須在有限的三個月,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最強!
陳隱學的雜,武技劍法甚至鍛體都會些,但是余關山卻是絕對的劍客,而周敦恆卻是純粹的道修。
三人每日除了拼了命的修行,一有機會便拔劍而起,一招一式都毫不留情。
余關山劍意難纏,可周敦恆更無賴。
還沒上大比的場,各種符籙便轟炸不停,看的孫平都瞪了眼,他還笑嘻嘻滿不在乎,「這只是熱身,熱身而已!」
雖然陳隱識海中有棽添,但是他畢竟只是一抹殘魂,又是個魔修。
能大概看出陳隱的問題所在,卻無法十分細緻的為她破解問題。
好在還有孫平。
直到這些日子,陳隱才真正體會到孫平的恐怖之處。
在那雙銳利的眼睛下,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明晃晃地暴露,孫平風輕雲淡便能破開她的攻防,讓她十分泄氣。
後山之中,孫平獅指武技將陳隱一下掀飛,看著退後十幾步才穩住身子的陳隱,他吼道:
「要用你的神識!用神識去演算我下一步,不是讓你上躥下跳只知道躲。若是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那這大比你還不如拍拍屁/股回去睡覺!」
輕蔑的語氣頓時激怒了頹唐中的陳隱,她猛地一抬頭,眸子死死盯著身前快如風的影子,識海中細細捕捉孫平的方向。
被獅指武技的衝擊氣流轟的還有些頭昏的陳隱一咬牙,咬破了舌尖。
被震得渾渾噩噩的腦袋才清明了一些。
她將手中大刀揮舞至於胸前,擬了一個訣,身形突然暴增,身如鴻雁,凌亂卻繁密的刀鋒令人無處可擋。
孫平腳尖一點,身形退後數步,躲過迎面而來的劍鋒;
他的步伐看著慵懶渙散,速度卻十分驚人,沒有一個步子是散漫的。
看似風輕雲淡,卻將陳隱節節逼近。
又是一個挑刀,陳隱整個人騰飛起來,似乎都融入進大刀之中,月色的道袍翻飛,如同一柄直入雲霄的大刀。
這樣的打鬥和戰敗,幾乎每天都在後山上演。
陳隱不服輸,可孫平實在太強,她只能儘量讓自己輸的體面些。
從一開始被打擊的蔫頭蔫腦,現在她只想有朝一日能將孫平也掀翻在地!
白日被孫平操練還不夠,等入夜之後,陳隱閉上雙眸,頓時一片赤色濃霧拉入了識海之中。
她一睜眼,發現今日的環境又變了。
只見一座盛開的鐵台之上,一魔氣森森的女魔修千嬌百媚,仰躺著用一雙含情脈脈的鳳眼看著陳隱。
她一舉一動都帶著勾魂奪魄的魅力,玉白長腿上紋著一朵盛開的血蓮花。
陳隱知道,這是棽添給她布置的幻境。
而環境中同她對打的這妖艷女魔,正是棽添吞噬了花吹魔種後,用魔氣捏造的一個花吹殘影。
儘管這殘影只是個假象,連真正魔將的千分之一都不足,但對現在的陳隱來說也很難纏。
花吹媚眼如絲,風情萬種。陳隱低眉瞧了她一眼,手中握著的大刀忽然向上一扔,掌心順勢擊在刀柄之上。
頓時那碩大黑刀如同出了海的長龍,呼嘯著刺向花吹。
女人露出一副驚恐的嬌容,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卻乍出精光,「好兇的妹妹!」
她柳腰微微一斜,水袖一揚,三尺紅綾自袖中飛出,輕輕纏繞住刀鋒收在掌心。
陳隱被那水袖扯得往前騰飛,呼吸間便近了花吹殘影的身。
有淡淡的異香在盛開的鐵台中瀰漫。
只見那女魔輕笑一聲,紅/唇一勾輕輕吐息,一朵旋轉的稜角鋒利的紅色血蓮從她口中吐出,直朝著陳隱的面部飛射。
陳隱瞳孔微縮,一個矮身躲過這致命血蓮,反手搶回了自己的大刀。
她凌空一躍,幾乎同那幻境中的女魔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