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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深用完早膳,同紫綃道:「別去屋裡打擾柔兒,讓她睡到自然醒。另外,去廚房知會一聲,給柔兒做的早膳口味清淡些。」

  「奴婢知道了。」紫綃表面應下,可心中卻萬般不是滋味,心道,向來都是奴才比主子早起的,哪有奴才睡的比主子還晚的道理,還不許打擾,都怪她家的主子脾氣太好,竟是把一個小小通房縱容成了這般模樣!

  李雲深臨出門前,又忍不住回了房間一趟,他俯身在秦雲柔臉頰,鼻頭和眉心各處都親了兩三下,這才不舍的離開。

  大安帝國的早朝定在辰時,按照朝會制度,文武百官在辰時之前半個時辰就要來到金鑾殿前的宮門外等候。

  李雲深穿著暗青色的四爪龍袍朝服,腳踏烏頭靴,騎馬來到朱紅色的宮門前。

  此時已經是卯時過半,宮門前陸續聚集起上朝的百官。

  有相熟的幾名官員徐徐上前,同馬上的李雲深作揖打招呼。

  李雲深腳上的烏頭靴踏著馬環下來,近侍周茂遞上烏紗帽,李雲深從容接過戴在頭上,這便先和那些同他招呼的官員逐一作揖,又抬了手臂,相互謙讓著往前走。

  在等待三通鼓敲響,鳴鐘開門的時間裡,上朝的官員越聚越多。

  李雲深此刻正好站在左都御史楊則善身邊,他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頭,便轉過身去,看見的是身穿玄色飛魚服的睿鴻。

  因要上朝的緣故,錦衣衛的繡春刀被暫時擱置到宮門別處,沒有了刀柄可按,睿鴻便雙手抱臂站著,加之他長相邪魅俊美,便自帶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

  李雲深知道此人,錦衣衛總督睿吉祥的義子,官從二品,據說武藝高強,殺人如麻,是個沒得感情的宮廷殺手。

  李雲深向來和睿鴻沒甚交情,此刻見他主動找上自己,便暗自猜測著是否與近來發生的宣平侯世子魏延之死有關。

  沒曾想到,卻聽得那冷麵冷心的睿鴻開口說道:「今日我收到飛鴿傳書,信里說,遠在陽關的驛站里,有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派出的兩批人馬,這人馬里竟都有大夫,竟都是為了救治一名染了風寒的罪臣幼子。可有此事?」

  李雲深先是一怔,爾後去看身邊的御史楊則善。

  那楊則善也同一時刻看向他。

  兩人雙目交匯的同時,也都悄無聲息的收了目光。

  「卻有此事。」李雲深回道。

  楊則善則沉默著沒有答話,他畢竟是長輩,又是官拜御史台的正一品,不願同一個二品的小晚輩回話,也實屬正常。

  李雲深試探著問睿鴻:「都說你們錦衣衛消息靈通,果不其然,這耳目竟是已經伸到了秦嶺淮河以北,當真叫人佩服!」

  睿鴻沒有答話,他聽出這是李雲深的試探,他若不是也派出人馬和大夫去救治那秦家幼子,也不會這麼快得了消息,至於錦衣衛的耳目,大多在京城和幾個有藩王的割地城池活動,還不至於把手伸到那北方大漠去。

  此時,正好現實門上的三通鼓被官吏敲響,鳴鐘之後,金鑾殿前的大門被禁軍緩緩開啟,文武百官分為左右兩列有序入場。

  新帝穿著九龍朝服坐於龍椅上,鴻臚寺唱入班,百官分於兩側齊進御道。

  楊則善是一品御史,李雲深是大理寺卿,都屬於九卿之列,便走在文官前頭,由北向西上,進到明堂里。

  睿鴻是二品錦衣衛,屬於武官,便和楊則善李雲深他們岔開來,走在武官的隊伍里,由北向東上,進到明堂里。

  ……

  同一時刻。

  辰時。

  秦雲柔終於在金絲楠木的三米寬大床上慢慢轉醒。

  玄色的床幔垂落著,遮住了裡頭的光景。

  外頭的兩個丫鬟,紫綃和檀雲並不知道秦雲柔此刻已經醒了。

  紫綃正剝著瓜子殼同檀雲嘀咕:「這都辰時了,她還不醒!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咱們世子爺都走了半個多時辰了,她竟還在睡著!到底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婢!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到比主子爺起的還晚的奴婢,當真是長見識了啊!」

  「行了,你莫要再說了!當心給柔兒姑娘聽了去!」檀雲看一眼床的方向,示意道。

  「她又沒醒!」紫綃吐掉瓜子殼,繼續說道:「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你還真當她是黃花大閨女啊!從城西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不是妓.子又是什麼!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勾的爺收了她做通房,我看她除了那張臉,簡直一無是處!」

  秦雲柔躺在裡頭,皺起秀氣的眉。

  「咳!」她出聲提醒,人也已經扶著床榻,慢慢坐直了身子。

  聽得裡頭動靜,嚼舌根子的紫綃嚇得掌心一抖,差點把手裡掐著的一把瓜子撒落。

  檀雲拍了紫綃的肩頭一下,讓你別說了罷。

  紫綃回她一個不甘示弱的眼神。

  兩個丫鬟這便走到金絲楠木的床榻旁,一左一右拉過垂墜的玄色床幔,攏起來往金鉤上掛。

  背後嚼舌根被當事人撞破,到底是尷尬的。

  紫綃看向秦雲柔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自在。

  檀雲先開的口:「柔兒姑娘,世子爺已經上朝去了,走前吩咐不許打擾你。你看……你是在世子爺房中洗漱,還是回西廂的耳房洗漱?」

  秦雲柔披了外裳從金絲楠木的床上下來,回檀雲道:「我回西廂耳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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