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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齊堂聽了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筆,好奇打開匣子。
劉叔臉上笑得褶子深了幾分,「奴才記得老爺當年讀書時也愛看話本子,有次被老太爺發現,還被罰抄經書幾百遍,抄了大半年,手都寫腫了。」 「奴才想著您既然喜歡看,所以就做主將這手稿拿過來給您瞧瞧。」
孟齊堂也記起這事,輕笑了兩聲,「是有這事。」 他隨手拿出幾張匣子裡的稿紙,拿到眼前輕甩了兩下,隨即視線落在紙上,忍不住一愣,隨即皺起眉頭。
下首劉叔一直注意著他,見到孟齊堂皺起眉頭,心下奇怪,「老爺,可有問題?」
孟齊堂搖了搖頭,面上恢復平靜,「沒什麼,只是這字有些熟悉罷了。」
劉叔一聽,鬆了口氣,笑了笑,「不奇怪,很多人字寫的都很像。」
孟齊堂淡淡嗯了一聲,只是心裡卻覺得劉叔說的不對。 他見過晉王殿下的批語,那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來的。 但這人的字,不僅有五六分形像,還有兩分神韻在裡面。 最後道:「可能只是巧合罷。」
於是重陽節前幾天,梅素素收到雅逸軒送來的請帖,邀請她當晚去府上一聚。 來送請帖的是雅逸軒的掌柜,梅素素這時候才知道雅逸軒背後還有人。 不過不管有沒有人,梅素素都拒絕了,直接說自己當天有事。
掌柜的也不作勉強,很有禮貌的留下一塊上好的硯台就走了。
——
九月初五,姬長淵到達揚州。
他便裝出行,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沒有去自己的私宅,而是吩咐人在揚州租了一套宅子。 下了船後直奔宅子而去。
崔祖安辦事利索,人還未至,所有小事情就已經處理好了,上了馬車,崔祖安便將調查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連鹽運使家裡有幾房小妾都一清二楚。
姬長淵聽完抿了抿唇,沉思道:「先從下面挖,底下運同和鹽道的官員入手。」 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了一句,「此地按察使是何人?」
崔祖安低下頭,「是孟齊堂孟大人,於今年三月份任職。」
姬長淵皺了皺眉,「是他?」 俊美臉龐上掠過一絲冷意,「他倒是聰明。」
崔祖安心裡知道晉王的意思,跟著附和了一句,「應該是寧王殿下的安排。」 前年太子出事,沈家一下子全軍覆沒,當時寧王應該是想將孟齊堂塞進刑部的,可惜他沒想到,聖上直接提拔王爺為刑部尚書,孟齊堂的位置一下子尷尬起來,有王爺在上面壓著,孟齊堂做事根本展不開手腳。 今年太子復立,寧王殿下將孟齊堂安排到揚州這邊來也不算出錯。
嘴上繼續道:「聽說年初孟齊堂那個大女兒診出孕相,寧王已經為人請封了側妃之位,如今應該已經生了。孟大人雖然是侯府庶出,但人還是有幾分才華的,當年還是探花郎。」 記得當初王爺還想招納此人,可惜永安侯老夫人手伸的太長了,親孫女在寧王府上不受寵,便將孟齊堂的大女兒塞進去爭寵,使得孟齊堂不得不攪入這趟渾水。
姬長淵聽了不說話,心裡也覺得有點遺憾。 他記得當時孟齊堂在西南任職縣令,年年評甲等。 搖搖頭,「不說他,福州那邊可傳來消息?」
崔祖安頭皮一麻,低聲道:「還在調查中,不過福州那邊傳來消息,說在梅主子用假戶牒登上泉州的船那天,福州有一家客棧里似乎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客人,據店小二說,那人在屋子裡待了一天都不出去,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走了,明明戶牒上顯示的是普通農戶身份,但穿著卻不差,吃喝也捨得花錢。」
姬長淵心裡猛地一跳,拿著書的手用了力,眯起眼睛道:「查清那人用的是誰的戶牒。」 他有種預感,感覺這個就是他的素素。
「在查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那人身份。」 崔祖安其實心裡是沒底的,畢竟查了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抓住。 他感覺下面暗衛也慌了,所以才把這麼個什麼都不清楚的可疑之人報上來。
崔祖安話剛說完,馬車就突然停了下來。 只聽外面車夫「吁」了一聲。
崔祖安還沒來都及問,車夫聲音就響起,「老爺,前面有輛馬車過來了。」
崔祖安看了眼晉王臉色,見他垂眸沉思,掀開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見他們已經走到巷子裡了,便小聲道:「奴才下去看看。」
姬長淵冷聲制止他,「不要生事,避到一邊讓他們先走。」
「是」
崔祖安弓起身子對車外的車夫道:「避開。」
外面車夫應了一聲。
馬車避讓到一旁,很快外面傳來蹄蹄噠噠的聲音,聽著聲音,這人趕車似乎有些生疏。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時,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姬長淵鬼使神差掀開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帘子被掀開,他只看到一頂普通的青篷馬車,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皺了皺眉,有些失落地放下帘子。
梅素素提前去交了稿子,書完結了,跟掌柜的商量兩個月後再來。 走時抱著一籮筐的讀者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