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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梅素素收到馮三送來的六隻蠟燭,蠟燭用個盒子細心裝著,每隻有三根手指粗,白潤乾淨。 梅素素也是從王府出來才道,蠟燭在古代是個很精貴的東西,一根要花三十文銅錢,這還是普通的植物油蠟燭,動物油的要貴一些,需要五十文,像狗王爺用的那種貢品級別的,聽說是一種什麼蟲子制的,一根就要幾百文。 尋常百姓人家一般用的都是油燈,原身也不道這些,她雖然家境一般,但她母親嫁妝比較豐厚,普通蠟燭還是用的起的。
馮三送的蠟燭比狗王爺用的要差一點,不過也是好的,至少比梅素素現在用的要好不少,應該是上好的動物油蠟燭。 馮三笑著解釋,「我家老爺很感激昨晚陳姑娘的幫忙,今天他身子好多了,也不像前兩天那樣感到頭暈無力,這是幾根蠟燭,我看陳姑娘每晚好像很晚才睡,這個光亮大一些,點著不傷眼睛。」
梅素素接過來,也朝他笑笑,「真是太客氣了,我這點小忙算什麼。」
馮三搖頭,「不能這樣說,我年紀輕,經事不多,昨晚真的多虧了你。」
兩人又客氣的互相吹捧了一番才道別。
馮三回了屋子,這會兒是上午,他準備將主子昨天換下來的衣物端出去洗,嘴裡同時說著,「老爺,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劉叔帶著東西提前過去收拾了,只有他跟著老爺上路,他剛才那番道謝是真心實意的,昨晚多虧了陳姑娘,不然他還真不道怎麼辦才好,要是劉叔道了,肯定要罵死他。
他剛走了幾步,坐在榻上看書的男人突然問了一句,「陳姑娘有什麼反應?」
馮三沒料到老爺會問話,雖然心下奇怪,但還是道:「陳姑娘說了謝謝,還讓我們不用客氣,不過……」
不遠處的男人仿佛隨口問了一句,「不過什麼?」
馮三撓了撓頭,「奴才也說不好,就是感覺……陳姑娘她……似乎並沒有多喜歡,也不是不喜歡,她也笑了,態度還挺好的,就是她打開看見是蠟燭後,似乎驚訝甚過歡喜。」
蠟燭在普通人看來是珍貴物品,若是送給別人,那人恐怕高興還來不及,但他在陳姑娘臉上卻沒看到多少喜色,仿佛只是稀疏平常的東西,可看她穿著打扮,也就是尋常人啊。
男人聽了後沉思片刻。
中午,梅素素也回了禮,給隔壁的飯菜沒要錢了,還送了人家一盤子大龍蝦。
於是一來二去,梅素素就和他們熟悉起來了,不過主要還是和馮三熟悉起來,屋裡那個大人只是有過數面之緣,人家畢竟是當官的,還是少來往比較好,萬一看出了些什麼就不妙了。
——
晉王從宮裡出來後,就坐上馬車去辰王府。 這幾日聖上都沒上朝,姬長淵不僅要去辰王府弔唁,還要進宮看望聖上,他出來時,一併的還有寧王和洵王。
崔祖安不敢說話,直到進了馬車後才壓低聲音稟報,「啟稟王爺,事情查出眉目了。」 說到這裡,他臉色有些古怪,「王爺,那個算命的果然有問題,一開始他還不願意說,後來奴才詐他一詐,說梅主子是拍花子,是朝廷重犯,拐走了兩個官員家的千金,現在人失蹤了半個多月之久,若他再不說,就把他當作同伙關進牢里聽候發落,他這才招了,還說他也是被騙的,原來當日梅主子買了三個假戶牒,除了一個叫呂晨的,還有陳杏花和柳夢生,陳杏花身份是包子鋪的老闆娘,柳夢生是一個帳房先生。」
「奴才已經去碼頭打聽過了,根據當天出行記錄簿子,還真有一個叫陳杏花的女子,她孤身一人,上面記載她是回鄉看望生病的老爹,這樣來看,梅主子似乎往南邊去了,王爺,咱們要不直接派人去梅主子老家看看?梅主子應該是回家了吧?」
姬長淵抿緊唇,聽了這話搖搖頭,語氣肯定道:「不會,她不會回家。」 「素素將玉佩給了孤,雖然孤告訴她沈彥青死了,但並不代表沈彥青下屬就沒了,而她現在既然身在外面,應該已經道太子出來了,那她肯定猜到有很多人想要尋她,處境並不安全。所以,她不會回家的。」
他現在已經不敢將素素當成普通女子來看待了,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僥倖,但三次之後,他就道,素素比他想的要聰明的多。 尤其是這次,設下如此巧妙的布局,一環套著一環,將他騙的團團轉,哪怕是他,一時間都不一定能想出這個金蟬脫殼的計謀。 也難怪沈彥青當初愛她多幾分,還將玉佩給她保管,這女人聰明的讓他吃驚。
想到這裡,姬長淵心口那裡跳的微微有些快,還有些發熱發脹,以往他愛她嬌美容顏,愛她溫柔體貼,更愛她那份鮮活靈動,如今他發現,她還有很多不為人的一面是他不道的,這樣聰慧狡猾、膽大心細、難以捉摸的素素,讓他更加心動。
崔祖安點點頭,「也是,梅主子那麼聰明,肯定會想到這一點的。」 他現在也不敢小瞧這位祖宗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將梅素素誆騙算命的經過複述了一遍,完了忍不住道:「也不道梅主子腦袋怎麼長得,竟然想的出買三張假戶牒,讓算命的只說出一張的,她這是早就猜到咱們會找到那算命的頭上?甚至還猜到咱們會給那個算命的封口費?更讓人稱絕的是,她似乎還預料到咱們會著重尋找男子,故意將自己打扮成女子模樣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