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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姬長淵將手裡的弓遞給旁邊的侍衛,他面色平靜,等人消失了才轉身離開。
崔祖安跟在身後,走了幾步忍不住開口,「王爺為何突然改了主意放他離開?」 這點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殺死此人,王爺剛才卻故意射偏。
姬長淵嗤笑一聲,「還能為什麼?孤那個好弟弟要出來了。」 臉上露出寒意,隨即嘴裡吐了句,「蠢貨。」 也不知罵誰的。
只有崔祖安聽了一愣,突然想起今天傍晚從京都送來的密信。 難怪了,前太子要出來了,那麼沈彥青還是留著比較好,比起其他幾個皇子,太子殿下可要難對付的多。 沈彥青前朝皇子的身份,是殺器不假,但用的好了,也是利刃。
姬長淵回到帳篷里時,梅素素已經睡著了,他簡單洗漱好後便上了床,從後面抱住人。
梅素素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下意識翻了個身,伸出手抱住他,然後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姬長淵垂眼看她,眸子顏色深了幾分,然後順勢摟緊人,看了一會兒,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唇瓣貼到她耳邊,輕聲道:「孤不會允許他再來找你,你只能屬於孤。」
第二十九章
梅素素迷迷糊糊睜開眼, 還沒醒過神,就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壓著一座山喘息不過來,皺了皺眉, 下意識伸手推了推。 手碰到男人堅硬的胸膛,偏過頭去看, 就見男人將臉從她脖子裡抬起來,直接對上一雙烏黑狹長的鳳眼,昏暗的紗帳內,他雙臂撐在她身側, 將她整個人禁錮住。
梅素素腦子瞬間清醒了, 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與他對視兩眼後, 垂下眼睛, 同時伸出雪白柔軟的胳膊摟住上方男人的脖子。 放輕聲音道:「王爺, 您......怎麼這樣啊?」 語氣撒嬌中帶著幾分抱怨。
心裡卻暗暗懊惱, 昨晚竟然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彥青呢?該不會被逮住了吧? 梅素素心裡忐忑,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是對付完沈彥青, 現在全力對付她了嗎?
姬長淵輕笑一聲, 側過身躺到她旁邊,伸手將人抱在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腰下移,一手往上。 他目光如劍的看著她的臉, 垂臉挨近, 兩人面對面相貼,呼吸親密, 然後就聽他用平靜的聲音道:「沈彥青已經死了,孤以後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梅素素心口一突,猛地抬起眼去看他。 雖然剛才有不好的預感,但真正聽到這話,還是被震住了。 這話落在她耳里,無異於「沈彥青已經死了,你也快了。」
梅素素後背發冷,然後腦子快速轉動,試想自己在這狗王爺面前還有什麼底牌? 想來想去,她發現自己除了那塊玉佩,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原身本來就是他買來的,一開始買來的目的就不單純,隨後而來的寵愛也如鏡花水月,看似喜歡,實則她心裡門門清,那些都是表面功夫。 更何況,他已經發現她也不是真心的,甚至還想著法子逃走。
現在沈彥青死了,她若不是失憶,恐怕已經玩完了。 他現在要怎麼做? 是把她當個獵物逗樂?
姬長淵沒錯過她眼裡的震驚,哪怕梅素素很快又垂下臉掩飾,但還是覺得她因為沈彥青失態,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伸手抬起她下巴面對自己,沉聲道:「不許想他,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忘記孤。」 有些後悔自己那箭射輕了,不過箭上有毒,也夠沈彥青吃夠苦頭了,哪怕以後人懷疑素素沒死,至少近兩年,他不敢再來尋事。 而兩年時間,足夠素素忘掉他。
梅素素抬眼看他,臉上露出不解神色,「奴家不是燒壞了腦子嗎?與他有什麼干係?」
姬長淵聽了這話,臉色瞬間一沉,聲音冷厲,「誰告訴你燒壞了腦子?」
梅素素被他這語氣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生氣了。 縮了縮脖子,摟住他脖子裡的手鬆了下,小聲嘀咕道:「就是燒壞了腦子啊,忘記了那麼多事,您還說要找人治好我的。」
姬長淵臉色不好看,不喜歡聽她這麼說自己。 將捏著她下巴的手改為撫摸她的臉頰,聲音放柔和了些,「孤跟你說過,那只是暫時忘記了,很快就會想起來,日後誰要是在你面前亂嚼舌根子,你就來告訴孤,孤非得拔了他舌頭不可。」
說完頓了頓,看著人繼續道:「以後莫要再想他,孤才是你夫君,沈彥青對你並不好,孤以前跟你說過,他要是真的疼你,不會納你兩年都沒個孩子,也不會在抄家之時讓你跟著受牽連,更不會還提拔那個賣了你的表叔......」 雙手將人摟緊了些,「你啊,就是太單純了,沈彥青可不是個好東西,若是你能早點遇到孤,哪裡會受這麼多的苦,等你日後想起來所有,自然知道孤說的是真是假,也知道誰對你才是真心的。」
說到這裡,姬長淵眯起眼睛,突然覺得,她雖然忘記了一些事,但也並不是壞事。
梅素素一臉迷茫的看他,似乎一時間接受不了。 心裡卻被他的不要臉震驚到了,這話也虧他說的出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他多相愛呢。 不過,也讓她更加確信,這傢伙現在就是把她當獵物逗樂,跟她之前猜測的差不多,先是挑撥離間她和沈彥青的關係,再取得她的信任。 換成原身那個沒心眼的,怕是很快就會上當,最後乖乖將玉佩交給他不說,甚至可能會慢慢愛上這麼個腹黑的傢伙,吃干抹淨拿去賣了還傻乎乎笑著幫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