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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死不了啊。

  墨泠月仰躺在地上,看著天空,久久沒有再動一下,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宛如一具屍體一般。

  若不是還有呼吸,大抵真會讓人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泠月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落在他空洞無神的眸子裡,濕潤了他因為睜太久已經開始泛起血絲的眼睛。

  這次是真的下雨了。

  墨泠月身體有些僵硬的緩緩坐起身,想要拿出紙傘遮雨,但他翻遍了空間戒和儲物袋都沒有找到紙傘。

  他一愣,才反應過來,修仙之人自有靈力護體,又怎會畏懼雨水。

  又怎會,有紙傘。

  墨泠月茫然的看了看天空,可他總覺得他好像有過一把紙傘。

  是記錯了嗎?

  墨泠月翻遍了腦海也沒有找到關於紙傘的記憶。

  大抵是記錯了。

  他不曾擁有紙傘。

  天氣有些陰濕,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仿佛綿綿不絕般,帶著一股無盡的沉重和絕望。

  墨泠月就那樣坐了,手中握著紅綢帶,眼底依舊是一片茫然。

  他輪迴數十次,差不多上千年的時間,一直在想辦法掙脫這痛苦的輪迴。

  可一朝心愿達成,他卻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飛升,但他修為已然仙級,這方世界沒人比他更強,但是他的心卻沒有任何波瀾。

  雨水早就打濕了墨泠月的衣袍和墨發,頭髮沾濕在蒼白的臉頰,顯得有一分失魂落魄,也有一分楚楚可憐。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泠月動了。

  他將紅綢帶綁在了手腕上,然後身影消失在了涯底。

  不知不覺十年時間過去了,這十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整個東臨大陸變化都很大。

  先是傳承上千年之久的月家忽然分崩離析,消失在眾人眼中,再是曾經輝煌無比的四大仙門之一的風絕門和赤焱宗開始沒落。

  甚至隱隱有被其他從未聽聞過的仙門趕超的趨勢。

  百花谷雖然沒什麼消息,但也不比往日。

  只有流御派依舊立於修仙界頂端,成為了東臨大陸仙門之首。

  不過流御派雖然地位遙不可及,但是名聲卻是有些不好聽的。

  先是有傳言流御弟子品性不好,不配為仙門之首,後又傳聞與魔界勾結,殘害其他仙門的修仙者,甚至傳言越演越烈,到達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不過傳言終究是傳言,沒有任何證據,也只是個傳言罷了,倒無人敢真的到流御派面前亂說什麼。

  墨泠月早將父母安置了出來,依舊將家安在了噬魂林旁邊的南城內,與他記憶中的家沒有任何不同,但是他卻沒有想像的那麼開心。

  他在家呆了不過短短一天便離開了南城,茫然的在外遊蕩。

  這十年他一乎走遍了整個東臨大陸,不管是修仙界,還是魔界。

  時間越久,他越發覺得他忘記了什麼事情。

  似乎忘記了什麼人。

  他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對方是誰,他什麼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手腕上綁著的紅綢帶,極有可能就是對方的。

  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墨泠月努力去尋找和證明這個人的存在。

  然而一切證據都證明他沒有忘記什麼,也不存在這個人的任何痕跡。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意象一般,什麼都不存在。

  墨泠月只能茫然的在東臨大陸上宛如幽魂般遊蕩。

  修仙界某仙門腳下的城池酒樓,墨泠月一身黑袍,面無表情的坐在角落。

  酒樓大堂滿座皆是客,唯他那一桌只有他一人,但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

  「仙門爭奪戰要開始了,這一次的第一應該沒什麼懸念了吧?」

  一人小聲的討論著最近的大事。

  「還能有什麼懸念啊,其他三大仙門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根本就是名不副實,還能搶了流御的第一不成?」

  「這可難說,說不定會出現什麼意外呢?」

  「意外?」,那人嗤笑了一聲,「上一屆風絕、赤焱和百花三大仙門聯合都沒能勝過流御,這次就更不可能了。」

  其他人無法反駁,畢竟事實確是如此。

  三大仙門早就名存實亡,年輕一代有天賦的弟子傷的傷,死的死,其他泯然眾人,想要在流御手中奪走第一太難了。

  旁邊人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嘆息,「不過才短短一年啊。」

  墨泠月看著手裡的酒微怔。

  仙門爭奪戰?

  墨泠月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轉瞬便出現在了流御派,絲毫沒有引起流御護山陣法的感應,仿佛他是憑空出現在了流御一般。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憑空出現的。

  他這十年便發現了他體內依舊存在那股特殊的力量,但和往日不同,現在的他可以隨意使用那股力量,而那股力量也不會再無休止的吸收世界的力量。

  仿佛與世界達成了共識一般。

  「花泠月道友?」,身後傳來一道輕柔又遲疑的聲音。

  墨泠月緩緩轉身看向身後之人。

  是慕晚風與江清言。

  江清言在人轉過來後終於確定了眼前人就是花泠月。

  慕晚風有些激動的上前了一步,「哎?真的是你,這十年你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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