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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監的大人說大姐姐是天下女子的貴人,許青韻覺得說得對,只是看見這一點的,在改革之初,很少很少。

  她有時候想過,若是自己來,是不是早就在這個聲音里,迷失了自己,會對自己的計劃開始猶豫,對未來產生畏懼?

  可是大姐姐沒有,她那麼堅定,如同離弦的箭,沒有回頭路的,一往無前,直到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這一年其實死了很多人,無數人為了保住男尊女卑的規則,開始選擇刺殺,他們知道,只要殺了大姐姐,這個改革就沒有推動者了。

  可是大姐姐還是活下來了,並且將他們一個個都反殺了。

  改革實施越來越順利,滿目罵聲的世界終於出現了一抹亮色,開始有人歌頌她。

  最先出現的是個女孩,她因是女子,被人丟棄賤賣,被侮辱,半生顛沛流離,卻在這個世道成了人人喊打的蕩婦!

  為了活下去,她成為匪賊,收攏其他同樣被丟棄的女子。

  這個地方也是大姐姐唯一沒有清掃的匪窩。

  在大姐姐被罵的最嚴重時,她帶著一群女子出現,願意上繳所有不義之財,願意接受懲罰,只求饒她們一命,讓她們跟在大姐姐身邊,為改革出一份力。

  她們感謝大姐姐的行為,也徹底折服她的勇氣,也希望以後不要再有女孩因為性別被丟棄了。

  許青韻沒有治她們罪,只是清繳了所有東西,將她們送往大姐姐身邊,人該如何處置,自然是大姐姐來處理。

  這一次的事情太過震撼,終於打開了某些人的眼界,之後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歌頌大姐姐了。

  有文人意氣風發,直接放話:「女子何懼?為何一定要將女子困於內宅?不如放出來,大家一起拼實力,若是都有實力,聯手報效國家又如何?」

  這位文人一番話,引來一挑戰的女子,乃歷屆科舉主考官的女兒,兩人以文斗為題,在天下人的圍觀下,從早到晚互相為難,最後卻成就連理,次年一起參加科舉,雙雙高中,成為一段佳話。

  女子入朝為官,第一年武將居多,因為科舉三年一次。

  那個時候罵聲隨著一個個有才能的女子站出來,一個個同樣有才能的男子站出來,開始減少了。

  他們在告訴所有人,真正的男人,不該連女子都畏懼,若是因為不想女子動搖男子的地位,就將她們一味的禁錮,那才是懦夫。

  不想承認自己是懦夫,自然不願意再說。

  罵聲消失,誇讚聲越來越多,不少讚譽大姐姐的詩篇出現,誇她是蓋世奇才,改變了天下女子的宿命。

  弟弟許青驍奉旨製作出來的女學成為天下女子的去處,女學的目的,是大姐姐想的——給予天下女子和男子一樣接受教育的機會,等懂事之後,想選擇是留在閨閣,安穩度日,又或者建功立業,都隨她們。

  一開始女學出現,各家各戶都將自己的女兒藏起來,不讓她們去,結果大姐姐帶兵一家家闖進去將人接出來。

  最初她們哭哭啼啼的被送入女學,只是當一個月後,家人再來接她們時,不少人都不願意回去了。

  自由平等,一旦體會過,就再也捨不得丟掉了。

  ……

  改革進展到五年時,幾乎已經找不到什麼罵聲了,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世界從此變成男女平等的世界。

  男人不再帶有多少特殊,軍營里還是男人多,但女子也不少,朝堂上,還是男人多,但也出現了女子的身影。

  或許有人暗中排擠,可當天下女子擰成一股繩時,男人的這點排擠,並不會讓人放在眼裡。

  改革進展到十年,朝堂上女子占了一半,軍營里女人占了三分之一,再也沒有人會記得那句話——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就該待在家裡,安安分分的繡花帶孩子,就該等嫁人後相夫教子,就該在沒生出孩子後為丈夫納妾……

  改革進展到二十年時,整個世界都被同化了,再沒有人會丟棄女子,男女都一樣,只要好好學,一樣可以將養家餬口。

  許青韻跟著丈夫偷偷溜出宮去玩時,都有種錯覺,這個世界,仿佛一眨眼,就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走過,嘴裡說:「哎,這個世界可真好,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娘我可想不到能活得這麼自在,得虧了許將軍的改革,現在踹了你爹,我一個人也能活,還能養活你這麼一個寶貝!就希望你將來成婚可不要忘記娘這些年的辛苦喲……」

  「娘是最棒的!娘放心,將來我就算成婚了,也會跟你生活在一起的!」小姑娘歡喜的抱著女子的手臂甩了甩,活潑朝氣,蹦蹦跳跳的。

  時下女子已經不會用嫁人二字來形容嫁娶這回事了,如同大姐姐說的,女子和男子成婚,那是他們各自從原來的大家庭里出來,組建小家庭,不存在誰成了誰家的人。

  每對新人成婚,都會將戶口單獨拎出來,可以是男戶主,也可以是女戶,沒有任何差別。

  許青韻滿足一笑,依偎在丈夫身邊,雖然她還有些失落,沒有趁著年輕時,和大姐姐一起干出一番事業,但此時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和大姐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

  青檸這一世,上半生勞碌,算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改革鞠躬盡瘁了,後半生一切穩定,瀟灑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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