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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裕沒搭理他,飛身上樹躺著。

  陳越猜度裡面想必無恙,為失職暗驚之餘,忙派了侍衛入內問安,而後攔著王知敬,盤問道:「是將軍擅闖了王妃住處?」

  ……

  事情很快問清楚了。

  阿嫣不欲波及明日的法會,訓斥過王知敬後暫且沒說要處置。

  陳越知道輕重,先將人放走。

  而後修書請罪遞於謝珽。

  隔日謝珽歸來,進府後細問了當時的情形,知悉阿嫣無恙,暗怒之下,立時命人將王知敬提到跟前。

  私闖內闈脅迫王妃,不是小罪名。

  阿嫣當時為法會考量不去計較,連失職的陳越都沒責備半聲,那是她寬宏大量,謝珽哪會放任不管?

  更何況,這王知敬曾是父親謝袞身邊的人,雖偶爾莽撞,行事欠些考慮,對謝家的忠心卻無半點偽飾。在他跟前也素來令行禁止,從未因資歷戰功而有半點傲慢。這回明知是重罪還強闖阿嫣住處,事先並未跟他提隻字半句,恐怕不止是秦念月顛倒黑白告狀,還有人蓄意挑唆,令其心生嫌隙。

  這樣的隱患焉能放任?

  謝珽一面提了王知敬過來問罪,一面命人去請阿嫣和秦念月,好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盡數說清。

  嬤嬤應命,連忙趕去內院。

  阿嫣這會兒正在捏泥巴。

  年節頭幾日密集的宴席過去後,倒是清閒了些許,從家廟回來後,她昨日去了兩場小宴,今日倒還算空閒。

  因先前那個泥塑仕女畫得不夠過癮,她瞧著揖峰軒里有謝珽精心挑的泥可用,便讓人拿了些回來,趁空捏成兔子、老虎、貓狗的形狀,打算陰乾塗粉之後挨個彩繪上色。

  少女閨中嬌憨,小動物也捏得可愛。

  胖乎乎的兔子抱了蘿蔔,模樣跟廂房裡養的那隻神似,小狗倒是用了細白的捲毛,趴在地上耷拉著耳朵,懶散又愜意。

  阿嫣覺出其中樂趣,興致盎然。

  直到嬤嬤稟報說謝珽請她去外書房,才倏然想起來,算算日子,她那位忙碌的夫君好像是該回來了。

  倒是趕上了元夕燈會呢。

  第41章 戳破  我做這些,不過是想留在表哥身邊……

  阿嫣趕到外書房的時候, 王知敬已經到了。

  他這幾日都在軍中,是穿著鎧甲來的,盔帽遮住了腦袋脖頸, 也就看不出司裕留下的那道重創。看到阿嫣之後, 他仍是那副兇巴巴的樣子,擰著腰杆脖子不肯行禮。

  謝珽經過身邊, 抬腳踹他膕窩。

  王知敬被踹得猝不及防,繃著的膝蓋一彎, 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震得鎧甲輕響。

  阿嫣驚而駐足, 詫然垂眸。

  「將軍何必行此大禮?」她沒瞧見謝珽的小動作, 還以為是王知敬自己給她跪下的,對比那日的蠻橫態度, 差點目瞪口呆。

  畢竟以王知敬的軍職,拱手為禮即可。

  書房裡靜了一瞬。

  謝珽不動聲色地走到阿嫣身畔,那雙冷沉如深潭的眸子居高臨下俯視過去, 藏了暗怒,亦不掩威壓脅迫。

  王知敬到底不敢悖主。

  他垂首咬了咬牙, 抬臂拱手向阿嫣道:「末將拜見王妃。」

  「免禮。」阿嫣淡聲, 約莫猜出了謝珽讓她來外書房的用意, 清澈的眸子望向他時, 恰與謝珽的視線碰個正著。

  春光初生, 時氣漸暖。

  她身上裹了件霞色繡折枝的披風, 衣裳比深冬時單薄了些許, 加之雲鬢高堆,脖頸如玉,一眼望過去倒覺身量又長開了不少。書房的窗扇洞開, 微風徐徐拂檻而入,撩動她鬢邊碎發,日漸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膩白的臉頰,只覺柔旖婉轉。

  謝珽覺得他已很久沒看到她了。

  除了短暫夢中。

  他隨手拉了把圈椅過來,讓阿嫣坐著,兩道目光便刀刃般盯向了王知敬,「初十那日,你曾擅闖內院?」

  「末將確實去過,還出言威脅王妃。」

  王知敬對此供認不諱,卻半點沒悔改的意思,只拱手道:「今日王爺既問起來,末將也不必隱瞞。秦姑娘是縣主的骨肉,自幼失父喪母,身世十分可憐。縣主戰死時,末將沒能救護周全,如今既留著這條狗命苟且偷生,就絕不會任她的骨肉遭人欺辱!」

  「欺辱?」

  「王爺偏聽一家之言,屢屢冤枉秦姑娘,甚至將她遷去偏僻之地居住,更不許旁人親近,這難道不是欺辱!」

  「紅蘆館也算偏僻之地?」謝珽反詰。

  王知敬聞言愣住。

  他雖是外人,卻也知道紅蘆館是靖寧縣主從前住的地方,當年隨縣主征戰時,曾聽她念叨過好幾回。這種院落對秦念月而言,必定有非同尋常的意味。他想起先前聽到的偏僻之語,有點詫異,遲疑著道:「王爺是讓她搬到了紅蘆館?」

  謝珽頷首,召了許嬤嬤進來。

  這位常年在外書房伺候,因是武氏身邊撥來的,對王府內外的事都十分清楚。得了謝珽示意後,便朝王知敬屈膝為禮,恭敬道:「秦姑娘是縣主留下的孩子,府里一向視為骨肉,放在老太妃跟前教養。但畢竟是孩子,若犯了錯,將軍覺得該不該管?」

  「自然該教導糾正。」

  「那好,奴婢便說說秦姑娘這半年的所作所為,將軍姑且聽聽。」

  許嬤嬤神色稍肅,將經過盡數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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