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因為呂思淨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怕被人下毒,不肯吃熟食。

  還好,清輝殿裡的人都已經熟門熟路,知道他的習慣,於是每到用膳時間,便有宮人侍衛抬著果樹和鮭魚來。

  這一次,換了裴奕秋陪呂思淨住在籠子裡,與他同吃同睡,便也跟他一樣,渴了摘果子吃,餓了吃活鮭魚。

  已經到了冬天,活鮭魚倒是越來越肥美,暖房裡培養出來的果子卻是又酸又苦。

  裴奕秋陪著兒子,一口酸果子,一口活鮭魚,竟然也覺得這樣的食物吃起來有滋有味。

  過了幾天,呂思淨的病果然如曾太醫所說的,慢慢好轉起來。

  他竟然開始跟裴奕秋交談:「爹,我好無聊,想下棋。」

  於是,父子倆在鐵籠子裡擺上棋局,打發時間。

  林萱見呂思淨漸漸好轉,開始跟裴奕秋商量要帶呂思淨出宮的事。

  裴奕秋笑她:「你是知道銘澤肯定會反對,才來找我商量吧。」

  林萱鼓著腮幫子,假裝生氣:「我好不容易厚著臉皮來求您,您還笑話我。難道您不肯幫我?」

  裴奕秋樂呵呵的戳她左邊的腮幫子。

  呂思淨見裴奕秋這麼做,覺得有趣,也跑過來戳她另一邊的腮幫子。

  林萱被他們父子弄得根本沒辦法再生氣。

  裴奕秋嘆了口氣,接著說:「讓菖兒留在宮裡,對他的病反而有好處。他跟著你去外面風餐露宿,你能受的住,他怎麼辦?他現在是小孩心性,餓了要吃,累了要睡,到時候你在荒郊野外恐怕連口水都喝不上,他要是跟著你哭鬧,你怎麼辦?我是怕你受不了,不知該怎麼辦,要絕望得抱著他一起哭!」

  林萱計劃了很久的事,眼看著不能成功,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但她又知道裴奕秋所說都是對的,於是深深吸了口氣,收緊肋骨,又狠狠吐出來,心裡這才才舒服了許多。

  「我十二月初一那天走。」

  「跟銘澤說了嗎?」

  林萱搖頭:「他沒問,我也不打算說。他知道後,一定會悄悄派人跟著我,如果我天天被他監視著,出宮還有什麼意思呢?」

  裴奕秋點了點林萱的額頭:「你們倆的事,還不都是你說了算?你有哥哥和老父親在這裡,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林萱做了個鬼臉,笑道:「是啊,有你們兩個『人質』在這裡,我一定會回來的。」

  十二月初一,鎮南王以身體不好為由,將皇位禪讓給裴雲瑾。

  裴雲瑾登基那日,林萱趁他去祭天的時間,離開了皇宮。

  宮門口。

  陽蒙問:「你真的不用跟他說一聲嗎?他若不同意,只怕又要帶著兵馬追來。」

  林萱笑他,「怎麼,你怕了他?」

  陽蒙道:「我從來都不怕他,我只怕你被他傷。」

  好不容易出了宮門,林萱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她深吸一口氣,笑道:「不會了,以後不會了。」

  登基典禮結束後,裴雲瑾去青玉宮找林萱,卻發現她已經離開。

  裴雲瑾拔腿想要去追,卻被裴奕秋攔下。

  裴奕秋說:「那天晚上,我知道你一直在外面聽。但是當我問她,到底想嫁給誰的時候,你竟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也許,你到現在都沒有勇氣問她那個答案,但我可以告訴你。」

  裴雲瑾無意識地點點頭。

  他臉色蒼白,像是三魂七魄已經隨著林萱離開了身體。

  裴奕秋對他說:「她告訴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因為你對她而言,更像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印記,是沒有辦法改變的習慣;而陽蒙對她而言,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奢望。在她不沒有做選擇能力之前,她不想做出錯誤的選擇。」

  裴雲瑾十分篤定的說:「父親,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要的是我!」

  裴奕秋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是嗎?那你還在擔心什麼呢?放手吧,得她去經歷一下風霜雨雪,她會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裴雲瑾再次點點頭,昏昏沉沉地回到青玉宮。

  他躺在林萱寢殿的拔步床上,聞著枕頭上的木樨花香,只覺得胸口悶悶的,胃裡不斷有嘔吐的衝動。

  他剛要開口說話,張嘴就是一口血嘔出來。

  到了傍晚,紅豆進來點燈,發現床上有個空盒子,裡面玉鐲不見了。

  她捧著空盒子給裴雲瑾看,「寢殿裡沒有別人進來,平時只有我進出,應該是主子帶走了裡面的玉鐲。」

  裴雲瑾嘴角還帶著血,可他卻捧著木盒,樂呵呵地笑出了聲音。

  這是他母親的遺物,裡面裝著曾被林萱嫌棄的玉鐲,她出宮時。帶在了身上。

  宮外。

  林萱跟隨鏢局出了城,傍晚時來到路邊一家簡陋的客棧里打尖用飯。

  店裡小二端一盆紅油水煮魚上來。

  林萱愛吃魚,看見鮮香滑嫩的魚片,忍不住夾了一筷子吃到嘴裡。

  她皺著眉,嘗到一股子腥味兒。

  林萱問陽蒙:「這魚是不是不新鮮了?」

  陽蒙說:「我嘗著是新鮮的。」

  店裡的夥計也說,這是他們清早才從河裡打上來的魚,絕對新鮮。

  可是,林萱一張嘴就被魚腥味灌了滿嘴,她捂著嘴跑到外面去,吐了個乾乾淨淨才回來。

  鏢局裡有個老醫師,見林萱臉色蒼白,給她把了脈。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