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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寵妃,我也會選擇陪著興哀帝一起死。如果世上再沒有這個男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哭死我了!」
「哭慘了,只看史書對他們感情的寥寥記載,就能看得人心裡發甜,那真實的歷史上,這兩個人的感情該有多甜?」
「我只與你白頭偕老。我怕他孤單,所以我要去陪他。這是什麼神仙愛情?為什麼有情人就不能活到老?!」
「飆淚,積多少輩子的德,才能換來這樣的相遇,這樣的愛情?!」
「我這輩子做好多好多善事,下輩子能遇到一個這樣的太子嗎?」
「雖然好愛好愛太子,但我也得說,這次姚若欣不得了啊,她把寵妃演得太好了!」
朝堂清正,太子也納妃後,皇帝又開始了整月整月不上朝,沉迷享樂的日常。
此時,宰相已召回了很多之前被奸佞們害得丟官的老臣,讓他們官復原位。
在皇帝時隔三個月終於上朝後,一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諫官,突然站了出來。
他一點都沒給皇帝留面子,引經據典,當朝諫言,指責皇帝不顧朝政,不顧祖宗江山,只知耽溺享樂,再這樣下去,大興遲早亡國!
這位剛正古板的老諫官,就差指著皇帝的鼻子怒罵「昏君」了。
皇帝暴怒,咆哮著讓人把老諫官拖下去狠打。
老諫官已經六十多歲了,不像宰相一樣當過武將,身體素質根本不行,一頓板子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宰相等人果斷出列求情,皇帝不允,怒喝著讓人把老諫官拖下去。
老諫官昂首挺胸,雙眼直視皇帝,絲毫不怕。
他一把擼下頭上的官帽,鏗鏘有力地道:「老夫之所以願意回京城,就是為了說這些話!」
「大興三百年基業,就要亡於你這個唔唔唔……手……唔唔唔中!」
老諫官還沒來得及把最後一句罵完,就被人用力捂住了嘴巴。
太子一邊捂著老諫官的嘴,一邊焦急看向皇帝,哀聲求情道:「請父皇息怒,這些話並不是出自文大人真心!」
皇帝怒到了極點,反而恢復了平靜。
他冷笑道:「朕看他罵得就是真心話!怕是深覺他文家的脖子,比朕的刀還硬!」
這話里透出的意思,顯然是想砍了老諫官一家的腦袋。
老諫官文大人頓時怒瞪著皇帝,氣得使勁兒去掰太子的手,還要繼續罵,是真的一點都不怕死。
他文家三代為官,皆是諫臣,奉行得便是清正勇直,敢於諫言。
若是他能罵醒皇帝,讓皇帝不再昏庸,扶大廈之將傾,那又何惜一死!
太子急得看了宰相一眼,宰相立馬大步走過來,一把壓住老諫官,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
太子「噗通」跪下,對著皇帝叩首懇求道:「父皇息怒,求父皇息怒!」
太子深知,此時再辯駁什麼都沒用了,只能一再叩首懇求皇帝不要怒下殺令。
皇帝其實並不想放過老諫官,可跪求他的是太子,是他疼了十幾年,愛入骨髓里的太子,他不願當眾拂了太子的面子,降低太子的威嚴。
於是,皇帝努而起身,拂袖而去。
太子急忙起身追去,甚至都來不及安撫後面還在暴怒的老諫官。
太子追到皇帝寢宮門前,猶豫了一會,沒有進去。他一撩衣擺,跪在殿外,叩首,言辭懇切地為老諫官求情。
太子講了老諫官三代人的清名,講了老諫官為官幾十年,多次被罷官又被起復,卻對朝廷從無怨言,依然抱有一腔為國為民之心。講了老諫官若被皇帝下令斬殺,對皇帝名聲的壞處……
他講了很多,最後泣聲叩首道:「父皇,大興需要這樣的諫臣啊。」
如果滿朝文武都沒人敢再講真話,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
寢宮內,長久無聲。
太子就那樣跪在地上,太陽在他背後,慢慢西移。
很久很久,寢宮內,終於傳出皇帝疲憊的聲音。
他說:「朕在一日,他便不許上朝。」
最終,皇帝沒有下達殺令,也沒有罷掉老諫官的官職。
太子喜極而泣,深深叩首,誠摯感謝自己的父皇。
他跟蹌起身,顧不及大太監的慌亂攙扶,喜悅地往外跑,想把這個好消息,親自告訴宰相和老諫官。
寢宮內,皇帝沉默地坐在桌旁,聽著太子走遠,疲憊地長長一嘆。
他的大太監忍不住心疼道:「陛下,您何須委屈自己?您不願意看見那老貨,就交給奴婢,讓奴婢給他個好看,保管讓您開心。」
皇帝搖頭,他自嘲道:「朕不是個好皇帝,但太子會是個好皇帝,朕得給他留些忠君有用之人啊。」
「宰相,他年紀大了。」
老諫官的年紀也大了,但他的兒子卻正值壯年,是一位能臣。
大太監閉嘴不敢接話,心中卻止不住心疼。他上前,默默給皇帝捏起肩膀,安靜地陪著自己伺候了半輩子的君王。
彈幕里,原本已經止住眼淚的觀眾,再次飆淚。
「『諫臣文清志,為護朕清名,觸柱而亡。』老諫官沒愧對為他求情的太子!他以一死壓制住了大奸臣寧忱!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