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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溫景睡到了翌日巳時,但醒來後,她卻依舊覺得很困。

  至於昨晚的事兒,早就被她忘得一乾二淨。

  但溫景忘了,卻不代表褚昴忘了,也並不代表他知道她已經忘了。

  雖然她一直都沒有再提起那晚她生氣的事兒,但男人卻敏銳地察覺到,自那日後,她就不怎麼纏著他了。

  兩人似乎調換了角色,變成了褚昴纏著溫景。

  只是每次到了床上,經常在還沒有進入正題的時候,她就會軟軟道:「夫君,我困了。」

  話音落下,她就能很快入睡。

  箭在弦上,最後只能她睡,褚昴自由發揮。

  錦竹也發現夫人最近越來越容易犯困,她起初猜想,是因為天氣暖和了起來,才會犯困。

  溫景也是這麼以為的。

  時間一晃,便到了五月中旬。

  這日午後,錦竹去膳房催促夫人的紅棗蓮子羹。

  溫景坐在軟墊上,閒來無事,她拿起了繡帕刺繡。

  起初她刺繡的本意是想要驅散睡意,但沒想到,她還沒有繡多久,便已哈欠連天,眼底水霧朦朧。

  銀針還不小心扎到了手,沒有刺破皮肉,但有輕微的刺痛。

  這倒是讓溫景稍微清醒了些。

  將手裡的繡帕擱在一旁,溫景把目光看向了門外,心裡想著,錦竹怎麼還沒有回來?

  門外的日光悠悠,庭院內有下人在修剪枝丫,澆花灌木,氣氛一片祥和寧靜。

  溫景看著看著,在無意識中,就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錦竹回來時,便發現夫人竟又睡了,還是趴在桌上。

  就在錦竹想著要不要喚醒夫人時,王爺回府了。

  褚昴走進屋時,便發現她竟又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不是第一次,前幾日他沐浴後出來,也發現她趴在桌上睡得很沉。

  「王爺。」錦竹退到一旁請安。

  褚昴微皺著眉,臉色有些沉,但他還是一言不發,俯身將她抱去了內室床榻上。

  待替她蓋好了被褥後,男人的目光才落在她的小臉上,眉宇也越皺越緊。

  她最近好像過於嗜睡了,很不正常。

  意識到這一點,男人的心頭微亂。

  擔心是她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褚昴當即便提步走了出去,沉聲道:「傳太醫。」

  張太醫每隔三日便會來府上為溫景把一次平安脈,而今日,也正巧是他來把平安脈的時候。

  與以往唯一不同的是,他今日在為攝政王妃把脈時,攝政王在一旁。

  這讓張太醫有些手忙腳亂,額上的冷汗從走進屋後便沒斷過。

  連精神都很難集中在脈象上。

  屋內落針可聞,鴉雀無聲,氣氛十分沉重壓抑。

  錦竹也擰緊了手,目光緊追在太醫的身上,既擔心又緊張。夫人最近的確過於嗜睡,此時連太醫進屋把脈都還沒有醒。

  這不太像是因為天氣暖和了犯困。

  屋子裡的人都把心落在張太醫的身上,但張太醫把脈卻又遲遲沒有回應。

  王爺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冷。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屋內響起,還夾雜著幾分不耐。

  「張太醫。」

  張樾聞聲一顫,收回手,躬身道:「下……下官在。」

  褚昴陰沉著臉,但他還是壓低了音:「你把出來了嗎?」

  張樾把出來了。

  但僅一次他不敢確認,還需要再把一次。

  張樾戰戰兢兢地道:「下官還需再把一次。」

  見攝政王越來越不耐的臉色,張樾不敢耽擱,深吸一口氣,打足精神,覆手把脈。

  日光流轉,氣氛靜謐,終於,張樾猛地睜開了眼,神色也從方才的緊張和忐忑,變得激動和喜悅。

  錦竹注意到了,緊緊地盯著他。

  張樾收回了手,站起身來,躬身道:「回王爺,王妃身子無礙。」

  無礙……褚昴聞言稍微放下了心。

  「那她為何如此嗜睡?」

  張太醫含笑,拱手作揖:「恭喜攝政王,王妃這是有喜了。」

  有喜?

  聞言,錦竹睜大了眼,似乎是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她竟忘了王爺還在一旁,便張口問:「你……你是說我家夫人有喜了?」

  「是。」張樾此時一身輕鬆,眼眸帶笑,再沒有半分緊張。

  「太好了太好了。」錦竹連聲道,她既激動又喜悅,一時之間竟忘了場合。

  錦竹自然知曉夫人一直都想懷孕,此時聽聞太醫把脈後所言,她由衷地替夫人高興。

  怪不得夫人最近如此嗜睡,她早該想到的。

  錦竹抿唇笑了起來,只是冷不丁地,一道冰冷威嚴的嗓音傳了出來。

  「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話音落下,屋子裡頓時便被一股陰冷森嚴的氣息包圍。

  錦竹的身子一顫,在王爺的話音落下後,便已有小廝走到她的身後,挾持住她往外走去。

  在錦竹轉身時,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此時王爺的神色冷漠到極致,看不出半分喜悅之情。

  這讓錦竹更不敢求饒。

  張樾也察覺到情況似乎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冷汗涔涔。

  褚昴負手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睇著張樾,嗓音冰冷:「你再把脈確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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