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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搖頭,「並未。」
郭煜繼續問道:「他派人去了清康縣的那個寺廟了?」
七夜應聲,「是的。」
郭煜輕描淡寫地道:「你也去,殺了產婆。」
「是,七夜明白。」
郭煜應聲,而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妹妹好麼?」
七夜回答:「簌簌姑娘什麼都好。」
「太醫常去做什麼?她哪不舒服?」
「主人,簌簌姑娘有了身孕。」
郭煜,擦著匕首的手微微一滯,緩緩地抬起眼眸,看向外頭的綿綿細雨,嗤地一聲笑了,但卻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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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太子書房。
茫茫細雨在蕭珏的眼眸之中映出影子。
男人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石,鼻樑高聳,如刀削筆刻,漸漸地唇角緩緩揚起。
不錯,他是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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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雨淅淅瀝瀝地沒停。
簌簌專心致志地養胎,全然不知道蕭珏這些天在幹什麼,更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
前幾日她看到衛青梧,好奇了那麼一下,但而後也便罷了。
當夜她依舊睡得很早,這一夜,加之後續半個月她都沒見到蕭珏。
這日九月十五。
一早,簌簌便收拾妥當,和鄭嬤嬤以及巧雲還有護衛的陪同下去了趟寺廟。
當朝有風俗,懷孕的女子,有條件的都會去寺廟拜拜,為腹中胎兒祈福。
簌簌很重視此事,是以也極為的精神。
她們的馬車沒走太遠,便就去了離著最近的一家寺廟。
小姑娘帶著面紗,只露了一雙美目,睫毛長長翹翹的,梳著單螺髻,髻上插著兩支鎏金步搖,玉手纖細如蔥,鞋襪領扣搭配的都很講究,加之一身華衣,袖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被人扶著小小的步子走著,舉手投足都透著嬌貴與嬌氣。
待到了,她一路被人引著去了佛堂,很暢通,人也不多,想來蕭珏事先都已安排好了。
簌簌很快便拜完了。
但出來的時候巧之不巧,她被前簇後擁著,轉頭一看,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是個婦人,一身深綠色錦服,五十多歲的模樣,長得慈眉善目,很和善,卻是太子妃身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看到她顯然一怔,簌簌亦是如此。
往昔在一個府上住著,她又是太子妃那邊的人,簌簌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一看到她,簌簌便想起了那太子妃程妤,想來她在此,太子妃也多半在,是以話也沒說,第一反應便是想快些走,斷斷不想相見,但剛動了腳步,卻聽那李嬤嬤喚住了她。
「顧良娣且慢。」
簌簌本不想停留,卻下意識還是停了下,況且聽那嬤嬤緊接著跟了下一句,「奴並非是與太子妃同來的,是與程夫人一起。」
如此,簌簌站也便站了。
她停下,回頭,只見那李嬤嬤快步過了來,很和善地看著她,到了她跟前,微微一禮,然後視線便又定在了她的小臉兒上。
小姑娘此時帶著面紗,只露著額頭和那一雙水靈憐人,仿若能勾魂似的美目。她的皮膚白淨的仿若剝了殼的雞蛋一般,讓人看上了便挪不開眼。
「奴回程府有一段日子了,細細算來,或是有大半年了,彼時良娣正和太子南下,不在府上,故而不知。」
簌簌聽她說著,也未回話。
捫心自問,她之所以停下了,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她對這李嬤嬤的印象還算不錯。
記得昔日她剛到太子府時,第一次見程妤,跪著給程妤敬茶時,那程妤視而不見,讓她那般端了許久許久,當時便是這李嬤嬤替她說了那麼一句話,雖然也沒幫上她,但簌簌還是感激的。
李嬤嬤確是半年前便離開了太子府,又回到了程夫人身邊的,說起來,還是因為簌簌。
她不過是為簌簌說了句話而已,便被太子妃和姜嬤嬤排擠冷落。
那姜嬤嬤是後伺候太子妃的,她才是太子妃的奶娘,但太子妃........
「李嬤嬤叫我有事麼?」
簌簌嬌嬌軟軟的聲音把李嬤嬤叫回了神兒。
李嬤嬤這才知覺自己有些失禮了,趕緊微微一躬身,但還回答不太上良娣的問話。
因為,她是替程夫人叫住她的。
那日除夕夜宴後,程夫人曾和她提起過彼時還是小昭訓的良娣,問過幾次她的事。
或是因為她彈琴和大小姐太像,亦或是因為她眉間的那點硃砂,但聊的不深,皆是點到為止。
其原因,李嬤嬤也是知道的。
卻說程夫人為何每月十五都會來拜佛,便是因為她有一個心結,一個不敢說,很怕太子妃知道後會大鬧的心結。
這麼多年來,她因為丟了那白玉,心裡總是很難受,總能夢到二小姐出生的那個雷雨天,孩子哭的很甚。
這般李嬤嬤正不知道如何答,聽到了夫人喚她。
「你在和誰說話?」
簌簌與李嬤嬤幾乎同時聽到,也幾近是同時朝著程夫人望去。
程夫人與簌簌眸光對了上。
小姑娘的小心口不知為何加快跳動起來。
那程夫人的手微顫了一下,眼中似有珠光,但轉瞬即逝。
倆人微微點了下頭,倒是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