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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珏眯著她,倆人四目相對,相互注目許久,而後那男人再度張口,算是轉了話題。
「你信也無妨,你若改了主意,孤從此也可就這般待你。」
小簌簌呆呆地望著他,倆人再度四目相對。她當然知道蕭珏口中的改了主意是什麼意思。
自然就是關於她要走之事。。
這般相對良久,那男人不緊不慢地起了身,繼而躺在了床上,扯過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被衾被他的大手一拽,小姑娘嬌柔,連著她一起被他拽了過去。
她背身被他摟在了懷中,那男人臂膀寬闊,衣服敞著。她隔著她的薄衣,清晰地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也能嗅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氣,簌簌顏面嬌紅,一動不敢動。
這一宿,外頭狂風暴雨,時而還有閃電與余雷。
那男人像是在桃花莊的那晚雷雨夜一樣,捂著她的耳朵,摟著她睡了一宿。
簌簌起先拘謹,漸漸地好了些,尤其是一打雷,她就往蕭珏的懷裡縮,嚇得小可憐兒一般,也顧不上羞赧了。
第二日那男人走之前只甩了一句話給她,讓她想明白了去找他。
而後他前腳剛走,巧雲便來了。
昨夜太子與主子零零星星的話語,巧雲當然是都聽到了。
她來幹什麼?自是來勸簌簌的。。
「奴瞧著殿下對主子真的很好,主子若不然別走了。」
小簌簌一言未發,只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這一日,太子妃程妤又出了府。
她是不是去了宮中簌簌不知,但猜測是如此。
她走後一個多時辰,簌簌左右無事也出了去。
但她姑且沒去那墨絲坊尋瀾鳶,潛意識中可謂對走與不走之間有了那么半絲的動搖,也在去不去尋瀾鳶之間搖擺不定。
這般和侍女去了集上轉了一圈,簌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沒多久也便回了來。
馬車緩緩地行著,街上人多熱鬧,是以車行的不快。
簌簌眼睛無知無覺地瞧著飄動的窗簾,望著窗外往來的人群,本無知無覺,也漫無目的,然這時,突然,恍惚一晃,簌簌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立刻打起了精神來,抬手一把掀開了窗簾,更仔細地朝外望去。
因為那身影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柔娘!
簌簌不大敢信,看了又看,甚至抬手揉了揉眼,也叫來了巧雲幫她辨認,甚至讓馬夫停了車,更仔細地看了去,而後倆人皆是嚇得不輕。
那婦人四十多歲,雖相貌平平,長相不是什麼好記好認的,但那的的確確就是她的母親柔娘無疑,簌簌不會認錯。
小姑娘心口「砰」地一下,瞬時滿心滿腦都是困惑。
「我娘為什麼會在京城?她是來了許久了還是才來?又是來幹什麼?」
她腦中頃刻升出了這許多疑問。
巧雲搖頭,自是也不知。
「良娣別急,咱們派人打聽一下。」
簌簌點了點頭。
雖然是她娘,但說句不好聽的,簌簌一見到她,便覺得沒好事發生。
她立馬便派下了人去,「跟著那個婦人,莫要讓她發現,什麼情況,看過後來報。」
被派遣的女侍衛之一應聲去了。
這女侍衛做事倒是麻利,晚上便回了來,將所見稟給了簌簌。
「良娣,那婦人叫喜娘,現在住在十里街,大概一個月前入京的。」
喜娘?
名字不對,但想來是化名,人就是她母親柔娘無疑,簌簌已經肯定。
小姑娘聽著,插口問著,「她一個人?」
女侍衛回答,「是的良娣,她一人。」
簌簌微微蹙眉,有些困惑,按理說如若是搬來了京城,她哥顧生應該也跟著來才對,他沒跟著,顯然柔娘是來辦事的。
思著,簌簌急著接著問,「可打探到了她來幹什麼?」
女侍衛正要說,回道:「是,良娣,屬下探得她似乎一直在花錢托關係,想往太子府送信,好像是想見誰。」
簌簌這般一聽小心口一顫。
那還能是想見誰?她唄!
直覺告訴簌簌沒好事,簌簌可不想見她。
這日夜晚月光如水,不像前一日那般閃電雷鳴,是極好的天兒,但也不知是不是白日裡見到了柔娘的事兒,簌簌做了噩夢。
這夢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
便是陸少澤把她從薛家救走後,將她藏在一處隱蔽的山上,她一日在崖邊散步,被人一把推下去那事。
噩夢噩夢,小簌簌便就醒在了那被推之後。
這夢如夢魘一般,她一宿反反覆覆做了三四次,反反覆覆被從那崖上推了三四次。
那兇手的那張對她來說可怖至極的臉,她也就又不得不從新回想起三四次。
卻說那推她之人,簌簌不認得,往昔從未見過,但他的模樣,她倒是永遠都不會忘。
那人是個男子,中等體量,相貌平平,雙眸之間的距離比常人寬那麼一絲絲,讓他瞧上去很絕情,也很冷漠恐怖。
前世,魂附玉中的十年裡,實則簌簌也沒少想,想這個殺她的人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最後她得出三個結論,三種可能。
第一,他是個瘋子,她倒霉死在了一個和她無冤無仇的瘋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