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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信步徜徉看梅花,她三人倒是也並非初次,但昨日剛下過一場雪,今日的梅花林明顯比之以前的更美了,簌簌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臉兒上更一直露著笑,瞧著天真可人,但又藏不住那骨子裡的媚色。

  三人如此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深處有人說話。

  「誰讓她生著一張那麼招搖的臉,眉間還有一點硃砂,你不知道太子妃最討厭眉間帶硃砂的女子嗎?她現在受寵又如何?能有什麼好下場?那般低賤的出身,能有什麼前途?太子不過是對她一時興起,寵幸幾日,對她施捨出那麼點憐愛罷了,能長久就怪了!伴君如伴虎,太子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再說,她以前可不是什么正經姑娘,據說是一大戶人家的府-妓,跟太子時,都不是清白之身了,沒準兒跟過多少男人了!」

  「........!!」

  巧雲一聽,氣的頓時眼圈都紅了,這話前面就夠氣人的了,後面何止是氣人,簡直是黑心!太壞了!但剛要出去教訓她們,卻被主子攔了下。

  簌簌小臉兒冷落煞白,是攔下了巧雲,而後帶著人出了梅花林,一路返回了玉香居。

  「昭訓怎麼不讓我去罵她們?兩個奴婢,竟敢如此議論昭訓,昭訓是她們能議論的?還那般黑心,那般詆毀昭訓!昭訓與殿下初夜,落紅的床單是奴婢親手換下的,是不是處子之身,殿下最清楚!她們看到了?說的那般肯定!是哪個喪良心的張口閉口那麼簡單,如此侮人清白,真是太氣人」

  巧雲回去,關了門便開始大罵。

  那冬兒性子憨厚忠誠,也極喜這位主子,當下也是氣憤的很。

  「她們太缺德了!怎麼這麼壞!」

  三人中,反倒是簌簌最鎮靜了。

  巧雲意難平,還在問,「昭訓怎麼不讓我去罵她們!這是誰傳出來的噁心話,今日太子來,我便就告訴太子!!」

  小姑娘攥著小手,巧雲後頭的這句話,她終於聽見了,入耳了,過心了,張口柔柔地道:「玉香居與長樂居離著不遠,紅梅林離著長樂居也近,那說話的侍女的聲音我記得,是太子妃的人。」

  巧雲就顧著生氣了,聽主子這麼一說,自己再一回想,也想了起來,不錯,人是長樂居的侍女,不是那麼兒,是另一個常在太子妃身邊兒的人,也是她娘家帶來的丫鬟,好像是叫慧娥。

  這太子妃身邊受寵的侍女還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巧雲這時也便明白了主子為何沒讓她去質問。

  但這其實並不是簌簌退了一步的原因。

  她聽了適才那倆宮女的對話,震驚的不是誰這麼壞,誰為什麼這般詆毀她,而是侍女前頭說的那兩句。

  她說:太子妃最討厭眉間帶硃砂的女子。

  簌簌仿若頭頂晴天霹靂了一般。

  是啊,這事兒她知道啊!

  她不僅知道,還知道那緣由,前世她魂附玉中時,聽那官小姐的兩個丫鬟私底下議論過。

  那倆人是在那官小姐沐浴之時,悄悄說的。

  其一道:「弄死了,臉都用刀子劃花了,人用草帘子卷了,連夜讓下人抬出去扔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其二道:「怎麼這麼殘忍!就因為她眉間有一點硃砂?」

  第一人回:「是。」

  第二人驚恐:「可是為什麼呀?」

  倆人聲音始終壓得極低。

  第一人道:「你不知道麼?早在未及笄前,和夫人鬧的那次?」

  第二人恍然:「你是說,她因為夫人跟李夫人說她出生時產婆說她額間有點硃砂那事?」

  第一人點頭:「對,就是那事,她大鬧一場,還說什麼她沒有硃砂,沒有玉,她不是夫人的女兒,要去死什麼的那次。」

  第二人應聲:「我記得,唉,太任性了,不過以為那時是年齡小的緣故,可怎麼這麼多年還記得?」

  第一人道:「是,不是一般的在意,而且,這不是第一次.......」

  第二人顫聲道:「什,什麼意思?」

  第一人聲音壓得更低,「早在多年,還未出閣前,她房中便凍死過一個姑娘,那姑娘也是眉間有點硃砂,後來她房中聲稱那姑娘是暴病死的,但那時似乎還不是特意弄死的,但現在.........」

  第二人語聲更抖,「太可怕了。」

  第一人:「別說了,莫要給大小姐聽見。」

  第二人:「我知道了。」

  小簌簌當時聽得瑟瑟發抖,雖然她那會兒沒有肉-體,也抖不起來。

  但不得不說,其實彼時她並不十分清楚這倆個丫鬟說的是誰。

  不過現在知道了。

  今日梅花林聽到的隻言片語和今生見到程妤,知道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再一回想前世,那倆丫鬟說的不是她是誰?!

  況且程家夫人,就兩個女兒。

  簌簌小臉兒煞白。

  是的,她怕,她膽子小,這都玩命了,她能不怕麼。

  本她還反擊她,敢壞她賞賜給她的侍女呢!

  現在想,她不會要要她的命吧!

  接著後來一下午乃至一晚上,簌簌都沒從這事兒中出來。

  她試著去理解程妤為何那般討厭眉間帶硃砂的女子。

  但若是說小時那次無心凍死了人,簌簌還能理解那麼一點點;可後來,殺人,還劃花了人臉,那,那,那是幹什麼?有有有仇麼?多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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