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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御:「你是自己閉嘴滾遠點,還是想以後都說不了話?選一個吧。」
慕樂:……
你這個劇本不太對勁啊。
明明應該說「我給你五百萬滾出我們家」之類的。
連張支票都沒有,憑什麼讓人閉嘴啊?
她猜測這人是鬥不過顧明淵的,否則她一個孤獨弱小又無助的天真小女孩,隨隨便便就把她捏死了,幹嘛還找她來說這麼多廢話。
但這人肯定是想給顧明淵找不痛快。
反正沒多久還要上課,她沒回得去教室,老師肯定會讓人來找她。
這個時候只要拖延時間就好。
於是。
慕樂天真地望著他,動情地說:「你放棄吧!我是不會離開他的,我已經愛上他了,沒有他不行的。」
顧天御:……?
他嗤笑出聲,像是聽見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話:「你。一個人類,愛上龍?」
慕樂:「……」這樣聽起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你以為顧明淵很喜歡你?」顧天御說,「你只是他的寵物,他對你好,只不過是因為孤獨。」
孤獨?
慕樂愣了一下。
她很難把「孤獨」這樣的詞跟顧明淵聯繫到一起去。
其實這也不奇怪,她也很難把「強大」「□□」甚至「兇狠」之類的詞跟顧明淵聯繫到一起。
顧明淵就是個好脾氣、耐心又全能的猛男而已。
「龍都很孤獨。」顧天御繼續說,「沒有人會喜歡一隻龍,我們自己都不喜歡。」
慕樂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某冊書上,一首描述龍的小詩——
他們的心腸猶如鋼鐵,就連肺里都充滿了燃燒不盡的業火。
他們脾氣暴躁,他們如同陰晴不定的天空。
他們曾鑄就輝煌,他們曾犯下大錯。
……
他們是獸人的鏡子,照射出強大與罪惡。
這首詩在慕樂的腦子裡浮現。
她試探著對顧天御說:「因為龍都脾氣暴躁嗎?」
話是這麼說,可她知道顧明淵不是這樣的。
「是啊。」顧天御笑著吹了口氣,吹出一簇燃燒的火苗,「龍喜怒無常,在發怒時會燒死自己的朋友。」
慕樂:「……」
她突然理解了。
為什麼在她剛入學的時候,大家就都很怕她。
為什麼顧明淵來接她的時候,沒有人敢站在他的身邊。
為什麼他始終是一個人,就連他的朋友在看見他有不高興的跡象時,都不敢再說些什麼。
……甚至理解了,為什麼顧明洲會沒有朋友。
明明那個臭小孩其實挺想要個朋友的。
詩中提到強大與罪惡。
或許是強大本身,就被定義成了罪惡。
慕樂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
「我覺得你有點中二病。」她冷靜地看著即使坐在椅子上,也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誰天天被別人躲著被人害怕能不脾氣暴躁啊?你被人孤立以後還能繼續像個小太陽一樣照亮天地到處亂飄嗎?」
顧天御:「……?」
慕樂第一次說出這麼長的句子,她覺得自己有幾個詞發音很奇怪,而且語法可能也很不準確。
但是無所謂,對方能聽懂就好了。
「我一點都沒覺得龍有什麼不好的,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心疼我們淵淵。」慕樂翻了個白眼,「可能你不好,但你又不能代表所有的龍。」
顧天御:「……」
他被慕樂氣笑了,逗小孩兒似的對她說:「你幾歲了?話都說不利索就學人吵架,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慕樂又深吸一口氣,超大聲地,「你是個壞龍!he——tui!」
顧天御:「…………」
這一刻他覺得跟一個小孩認真說這些事情的自己是個傻逼。
屋子裡安靜了幾秒鐘,緊接著,門口突然傳來了巨大的敲門聲。
顧天御皺眉,按下了開門的按鈕。
幾乎是在同時,顧明洲從外面撞了進來!
他撞得非常用力,差點剎不住車摔在慕樂的身上。
慕樂悄悄往旁邊躲了一點點。
雖然躲了,但她確實非常感動,沒想到這個小鬼會來救自己。
「表哥。」顧明洲很不走心地跟顧天御打了個招呼,「我來帶學妹回去上課。」
顧天御很不高興地揮揮手,把椅子轉了回去,用椅背對著他們。
慕樂:「……」
她差點忘了,顧明洲和顧明淵是親兄弟啊!
在她心裡這個小孩都快成小輩了。
這個顧天御看起來非常厲害,其實也就只是顧明洲的表哥而已……
此時此刻,顧天御在慕樂的心裡已經變成了「傲嬌小屁孩的討人嫌表哥」,地位大概跟熊孩子差不多吧。
她看著顧明洲沒有說話。
「走了。」顧明洲對她勾勾手,「你想上課遲到?」
慕樂連忙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顧明洲對她的態度好像比之前更好了一點。
這個傲嬌的小孩走在最前面,可能是發現她跟不上,他居然主動放緩了腳步,走在慕樂的身邊。
顧明洲撇了她一眼。
慕樂看過去,他又移開視線,同時發出「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