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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嗎,我們見過。」柳秣出聲。

  似乎不愛笑, 柳秣說話的時候也沒面部表情, 像是一塊糖漿尚未徹底冷卻時需要猛力拉扯才能掰長的硬糖,但暴力拉扯只會讓她冷冷發笑。

  想起來, 她跟江御第一次拉近距離, 是因為柳秣隨意找人『打探』她。

  找的人身材魁梧大隻顯眼就不提了, 打探的也高調。

  舀起半天頓在碗上空的抄手接近半涼,焦然懶多給她好臉色,眉頭一皺,眼神茫然一瞬,又恢復平靜:「誰?」

  顯而易見地, 柳秣面容僵化了幾秒。

  她今日化了妝, 粉底比原本的膚色白了一個色號, 大約是沒定好妝,加之今天艷陽高照, 高達三十四度的高溫熬她面上分泌出一層薄薄的油脂,漸漸浮妝, 襯臉色更不好看了。

  並不意外。想她長也有幾分出色,雖然不算特別漂亮, 但是勝在五官氣質別具一格,是當代好多女孩兒鍾意喜歡的厭世臉,喜歡她這種風格的人會特別喜歡,加之父母給的底氣與金錢的薰陶,這樣的女生幾乎是在眾人簇擁下長大的。

  也許她長這麼大,只被喜歡的人甩過臉子。

  但實際上江御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外冷內熱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可以說不記仇,能讓他持久以恆的甩臉子,只能說這女生在討人厭這方面的本事挺大的。

  「秣秣?」不遠處的幾桌,跟柳秣一起進門的女生擔憂地叫了她一聲。

  柳秣回過頭去看她,背對著焦然,也許是飛了一個眼色,也許是擺了一個表情,或許是對了個口型,總之那女生「哦」了一聲,掏出手機自己玩了,沒再打擾她們。

  雖然她的眼神還是會時不時的往這邊瞟一眼,焦然仍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們身上。

  那個女生的手背上還粘貼著吊瓶過後的輸液貼,所以柳秣是陪這女孩兒來急診的。

  「有事兒嗎?」在她轉回來的時候,焦然這麼問。

  老實說,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

  準確來說是這段時間情緒都不怎麼樣,瘋起來的話,鄧肇和江御都不一定摁住她。

  柳秣冷笑一聲:「裝什麼,你認出我來了。」

  「哦?」焦然終於把那塊涼了的抄手送入口中。

  「你和江御在一起了?」柳秣直截了當地問。

  「你認識江御?」焦然舀起一勺子湯。

  見她還在裝,柳秣氣不打一處來,冷下聲兒:「八婆,裝什麼純情,你明明就記我。」

  「你誰啊。」

  焦然好不敷衍地回了一句,喝了一口溫熱的湯。

  下一秒,她眼前的碗不見了,緊接著聽到瓷碗掉在地上,碎成兩半的聲音。

  柳秣站起來,揪著她病號服的領子把她往牆上摁,眼底仿佛在冒火,她怒火中燒地咬牙切齒:「再問一句,你跟他在一起了?」

  「哎!那個女生!你在幹什麼!?」玻璃後廚中,老闆穿過半橢圓形的窗口探出頭來怒喝道。

  沒等他的雷霆震喝震出效果,焦然已經從惘然中嘆了口氣,低聲罵了一句媽的。

  她的聲音壓太低,加之不是細嗓子,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還沒等柳秣分辨出來,腹部先行一步地往大腦神經傳入疼痛的訊息。

  伴隨著柳秣尖叫的聲音,她人也被一腳踢到對面的桌椅牆上,急忙之中沒扒拉到桌子,胳膊肘撞倒了椅子,還倒在了自己剛掀翻的抄手,灑了一地湯汁抄手的地上,手上滿是骯髒的湯汁,這些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摔倒的時候,她的手被椅子撞到了麻筋,現在整條手臂又麻又疼,使不上力氣。

  與柳秣一起進門的女生倒吸一口氣,跑過來將她攙扶起身。

  被疼痛模糊的視野中,焦然踉蹌地扶著旁邊的桌子站了起來,不痛快,抬腿又是踢了一腳柳秣的腿,低聲呢喃了一句:「他媽的,煩死了。」

  「然然。」

  恍惚中,聽到這麼一聲。

  聲音太平靜,沒有波瀾起伏,還以為又是幻聽,看都不想看過去,焦然下意識揉了揉耳朵。

  很快,傳來第二聲。

  「阿御……?」

  這也不是她的聲音,是柳秣的聲音,語氣中有濃濃地震驚。

  焦然這才愣了一下,往門口看過去。

  恰逢他走進門來,高大的身形逆著光,帶了一團陰影籠罩在過道兩邊的客人身上。

  「你怎麼來了?」焦然回過神,故作什麼都沒發生的狀態,定睛看他。

  現在才中午。

  中午江御一般不過來,一是雖然學校離醫院挺近的,但實驗禁止學生中午外出,他要出來就爬牆。焦然覺沒什麼必要,反正他下午放學也還是要來,屆時兩人也可以見面。

  二是白天有李燕陪她。

  「給你買了吃的。」他慢步走來,打量著焦然的神色和周圍的狼藉。

  這時老闆已經收拾好手上要緊的活兒,奪門而出,厲聲大喝道:「你們這些學生,在幹嘛呢!搗什麼亂,當這裡是自己的家呢!?今天要不給一個說法,我可就叫警察來捉你們!」

  這一番言論頂多能嚇嚇小孩,在場幾個人都沒人當回事兒。

  但不當一回事是另一碼事,江御剛來,還不知道情況,便詢問了情況,知前後來龍去脈之後,他不咸不淡地掃了柳秣一眼:「所以這事兒你來道歉賠償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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