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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聞言,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他嘴上不說,心裡果然還是念著那個女人。」
不過,活下來的才是勝者,再怎麼念,他們二人也無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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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一個多時辰,豬骨湯終於熬好了。
裴秀珠小心放進食盒,提去了前院。
夜幕已經降臨,府中華燈初上,她踏進房中,見蕭景曜正靠在床頭看書。
聽見聲音,蕭景曜抬起頭來。
只聽裴秀珠道,「王爺,妾身做了補血湯。」
說實話,自打回府到現在,蕭景曜已經接連喝了幾碗苦藥,他現在並不想再喝東西了。
但裴秀珠已經打開了食盒,揭開了湯盅的蓋子,一時間頓有一股香味瀰漫在房中。
他於是咽下話,頷了頷首,等著她將湯端到近前。
「王爺可能自己吃?」
她坐到他的床邊,小心問道。
蕭景曜有些好笑,這是當他受了多大的傷,那箭傷在左肩,他的右臂還是能動的。
原想說可以,哪知沒能開口,她已經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湯,道,「還是妾身來餵您喝吧。」語罷還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
不知為何,蕭景曜忽然將話咽了下去,張開嘴喝了她送到嘴邊的熱湯。
唔,入口是豬骨的香味,還有些許藥香摻在其中,咽到肚子裡,叫人五臟六腑甚為舒坦。
「好喝嗎?」她小心問道。
蕭景曜點了點頭,「不錯。」
裴秀珠這才放下心來,繼續餵他。
她一勺一勺的喂,他便一口一口的喝,很快,便將湯盅里的湯都喝光了。
裴秀珠擱下碗,又來關問他,「王爺傷口可還疼?」
蕭景曜本來想搖頭,但頓了頓,卻嗯了一聲,「有點。」
卻見她一下就皺起眉來,頗為內疚道,「都是妾身不好,好好地去什麼紅葉寺?今日若不是王爺,妾身肯定就死了……都是妾身不好。」
說著說著,她竟然眼眶泛起了紅。
蕭景曜不由有些慌,畢竟本意不是想叫她哭的……
只好道,「不關你的事,不必往自己身上扛,不要哭了……」
本想說不疼了,但是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好在他的嬌妻不是哭包,擦了擦淚,又問他道,「王爺肚子可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蕭景曜,「……」
嘖,來自吃貨的關愛,也是如此與眾不同。
他道,「本王不餓,不必麻煩了。」
裴秀珠哦了一聲,「那王爺好好休息,妾身先回去了。」
便要抬步。
哪知又被他叫住,「等等。」
裴秀珠微頓,看向蕭景曜,「王爺還有什麼事?」
蕭景曜咳了咳,「……本王現在雖然不餓,等會兒或許會,時候還早,你不妨在這等等。」
此時不過戌正,確實不晚,裴秀珠便點了點頭,先留了下來。
然而他躺在榻上,她在一旁干坐,實在有些無聊,見外間書架上有書,便道,「妾身可否看看王爺的書?」
蕭景曜頷首,「可以。」
她便起身去找了兩本遊記,回到床前看。
此時節已是深秋,今夜窗外秋風瑟瑟,似乎有些冷。
蕭景曜咳了,主動道,「不如來榻上暖和。」
裴秀珠其實也有些坐累了,見他床榻寬大,被褥又厚又軟,也有些動心,便點頭應好,爬了上去。
背上靠著軟枕,腳上還蓋著他的厚被,可謂十分舒服。只是今日她也累了一天,中途還歷經一番驚嚇,看沒過多久,就打起了哈欠。
眼看時間還早,原還想忍忍,哪知實在熬不過困意,最後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蕭景曜用未受傷的胳膊輕輕將她放平,蓋好被子,然後吹熄了燈火,也躺了下來。
窗外,已是光禿禿樹杈露在寒風之中,夜空只剩孤月高懸,頗有些冷。
但屋裡很暖。
肩上的傷口還有些絲絲作痛,然而聽著耳畔那姑娘溫柔而綿長的呼吸,蕭景曜也漸漸入了夢中。
不過及至半夜,蕭景曜忽然又被驚呼聲吵醒。
「王爺,王爺救命……」
迷糊中反應過來耳邊聽見的是什麼,他一下睜了眼。
卻發現,自己仍在榻上,而裴秀珠緊緊抱著他未受傷的右臂,在說夢話。
「王爺小心!」
她又道了一句,聽來還十分緊張。
蕭景曜心間一動。
——她夢見了自己?
而且,清清楚楚的在叫他「王爺」……
終於不是吃食了。
真不容易。
他心間感慨一番,挪動左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道,「沒事,本王在。」
話音落下,她倒果真沒再喊什麼了,繼續安然睡了下去。
~~
第二日。
裴秀珠睡足睜眼,發現身下躺著的不是自己的床。
遲鈍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昨夜的事,她趕緊從床上爬起。
正在此時,蕭景曜也入了房中,寢衣外披著錦袍,似乎才從淨房裡出來。
見她急著下床,問道,「可是本王吵到你了?」
裴秀珠一臉自責道,「妾身昨晚怎麼能睡在王爺的床上呢,王爺昨晚在哪睡的?」
蕭景曜笑了下,「自然是同你一起在床上睡的。」